方夫人闻言欣慰一笑,让她把银子收好,“知道你过得好娘便放心了,只是给你买衣服是娘的心意,怎么能让你自己付银子。”
说罢,她不理会方萱萱的生气撒娇,直接把银子付了。
方萱萱气得跺了下脚,转头便跑了。
“萱萱!”方夫人恼火地喊道。
萦思瞧了眼,又从怀里取出那一百两银子,递给她。
“衣服我收下了,这银子算是成全我们母女一场,知道互相活着就行,今后不必往来。”
说罢,她接过掌柜的包起来的衣服便离开了。
没有感情基础的一家人,就像往平静的湖里扔下一颗石子,多余的就是多余的,硬插进去,就算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往后心里总会是根刺。
况且,她实在忙得很,没有时间来维持这样的家庭关系。
“若若!”
萦思脚步顿了下,回头一笑:“我叫萦思。”
方夫人看着被硬塞来的银票,心中苦涩的感觉又一次升腾。
“是娘对不起你……”
……
滁州的月亮好像格外亮一些。
在街上徘徊了许久,萦思才背着方夫人给她买的衣服往回走。
可走到半路,她突然又想:该回哪儿去呢,要寻的亲人已经寻到,还有什么理由赖在他身边。
滁州的案子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好的,她要一直跟着他吗。
大概是今日看见方夫人的真情流露,她突然有些感伤,自己罗嗦的老妈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会不会发现她不在,会不会在下一次见面时也抱着她痛哭一场。
“统子,我想家了,能不能让我回去看看。”
系统:任务完成之前,宿主是回不去的哦。
早猜了回答,她也没有多失望。
晚间的城内还是很热闹的,大红的灯笼满街挂着,身边来来回回的人都三五成群地嬉笑打闹。
横跨河对岸的拱桥上零零散散站着几个人,萦思走到桥洞下面,确定没有人会看见,才认真地盘腿坐下来。
系统:宿主要做什么。
“大姨妈要来了,我必须得哭一场。”
系统:这么突然吗?
“别管,女人的情绪很复杂的。”
话落,她深吸几口气,情绪很快就酝酿出来,只是眼泪还来不及从眼眶流出,便从某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是什么无家可归的乞丐吗。”
情绪中断,她转头去看声音的来源处。
魏玄知穿着暗青色的锦袍站在岸边的石阶上,身旁有几株自然生长的竹子。
月光下竹影斑驳,倾洒在伫立的身上,仿佛他就是那青竹的化身,水墨一瞥的眼细细看着她,眸光中几许暗光浮动。
萦思轻轻眨了下眼,看着他不语。
他便站在那处,沉声:“过来。”
话落,眼眶中蓄积的泪汇成大颗滚落,不在脸颊上停留片刻。
“嘀嗒。”
豆大的泪珠直直滴在她手背。
可她面上仍没有任何情绪,就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看着他。
湖面波澜微起,掀起大片涟漪。
魏玄知眼眸缓缓眨了下,绣着麒麟纹的衣摆随着他抬脚的动作颤动一瞬,而后踏下台阶,挡住桥洞外的月光,一步步朝她走来。
像是天外降临的某个诸神,因为随意一瞥,便坠下凡尘。
她视线跟随他的脚步挪动。
居高临下看着她片刻后,他撩开衣摆,缓缓蹲下。
“哭什么。”
他嗓音失了冷漠,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温和,仿佛平日里那个懒得多说两个字的人只是他的伪装。
眼泪将她瞳仁洗得晶莹又透亮,就算此刻的桥洞下一片黑暗,可他却能很准确地捕捉到她的视线。
“我没哭。”现在她觉得很丢脸,可她仍强装镇定说着瞎话:“我只是,眼睛尿尿了。”
“……”
他沉默片刻,而后用右手的虎口抬起她下颌,狭长的眼眸认真地打量她的脸。
片刻后他给出评价:“撒谎。”
萦思嘴唇忍不住抖动,还是不肯承认:“我没撒谎,你打扰我眼睛尿尿了。”
说罢,她挥手打掉他的手,撑着地站起来。
他并不恼火,仍是慢条斯理地拂开衣摆起身。
“若是受了委屈,本督替你杀了便是,躲在这里哭,丢人。”
萦思随意用袖子抹了把眼泪,打着哭腔叫嚣道:“你除了杀人还会什么!跟个木头一样连安慰人都话都不会说。”
魏玄知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会杀人,就不需要安慰。”
被他毫无感情的回答气笑,萦思捡起包袱便走。
他突然抬手拉住她。
“还没有回答本督,哭什么。”
萦思回眸,脑后的青丝不经意拂过他的手背。
“大人不是有要务处理吗,怎么还有闲心管我哭什么。”
魏玄知收回目光,看向刚刚被轻抚的手背,眼底暗流涌动。
“偶尔,也要体恤一下下属。”
萦思无语地轻笑了下,转过身盯着他的眼,目光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