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婆子在旁趾高气昂地说:“这才跪多大会?装什么晕哪!赶紧起来!”
“你是不是个人!”紫菱怒道,“我们奶奶晕过去了!你赶紧去禀告老太太!”
于婆子冷笑一声,跟园子门口看门的小厮说:“你们去弄盆粪水来!”
这园子里种满了庄稼,最不缺的就是粪水。
“是!”小厮去了,很快颠颠地提了个粪桶过来。
“你要干什么!”两个丫鬟都去拦她,但是于婆子一声令下,两个看门小厮过来拦住了紫菱和萱珠,于婆子就提着粪桶往徐婠头上浇下去。
罗夫人虽能看到,却还有一段距离,急得她大喊一声:“住手!”
不知是不是这一声吓到了于婆子,她突然脚下一滑,那桶粪水结结实实砸在她自己身上,倒了她一头一脸一身。
她差点被呛死,好半天缓过来,发疯一般的尖叫:“啊啊啊啊!”
晕死过去的徐婠貌似被这叫声惊醒了,睁眼虚弱地起身,看向于婆子:“你……你干什么?怎么这么臭?”
“奶奶!您晕过去了,她居然想用粪水将您泼醒!”紫菱说:“不过她恶有恶报,居然倒自己身上了!哈哈哈哈!”
“你个贱蹄子!贱蹄子!你敢笑话我!我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贱货?你也配笑我!”于婆子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抓了一把脏污之物,叫骂着朝紫菱扑过去。
“我叫你住手!”罗夫人又喊了一声,加快脚步小跑着赶了过来。
那于婆子可能又被罗夫人吓了一下,脚下又一滑,直接扑倒在地,那一团脏污正好甩在了押住紫菱那个看门小厮的脸上。
小厮“天呐!”一声惨叫,松开了紫菱,手足无措不敢置信地感受着脸上恶臭粘腻的屎。
紫菱赶紧趁机跑了。
罗夫人:“……”
莫名想笑怎么回事?
“母亲!母亲!”徐婠爬起来,跑到罗夫人身后躲着,惊慌地说:“儿媳刚刚眼前一黑,晕过去了,那于婆子,居然拿粪水泼我!救命!”
罗夫人:“……”
“母亲?”徐婠看向罗夫人,大眼睛里满是惊惶之色。
罗夫人努力压住想要上翘的嘴角,说:“你先回去,其他的交给我。”
于是,徐婠带着紫菱和萱珠离开了。
……
“……跟郑夫人说那样的话,你说她是不是老糊涂了?!”罗夫人找谢彧说,“婠婠劝了她一句,她就借故罚她跪,还让她去外头的石子路上跪!跪晕过去了,那于婆子,居然让人拿粪水去泼她!”
谢彧阴沉着脸,开口却是:“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让她见客吗?你为什么要把人带过去?”
罗夫人:“她让人来叫,我还能当着客人的面违逆婆母?不让去?”
谢彧:“还是你安排得不够周密。杏园来人,就该私底下先问明白什么事,而不是直接让她到客人面前去!”
罗夫人:“她以前从来没主动叫客人去杏园,我哪里能未卜先知?”
谢彧:“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罗夫人一愣:“什么?什么故意的?”
谢彧看了她一眼,最终摇头说:“我去跟娘说。”
他起身要走。
“谢彧!”罗夫人叫道。
谢彧停下脚步,回头。
“你把话说清楚。”罗夫人极为隐忍地说,“什么叫我故意的?”
谢彧深呼吸,说:“对不起月裳,今天,就双龙城寨之事,皇上下了罪己诏!我心情不好,说话没过脑子,没别的意思。”
罗夫人:“罪己诏?”
谢彧:“是!这道罪己诏,就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我这个丞相的脸上!而且,这一记耳光,还是我自己的儿子抽的!”
罗夫人:“为什么是抽在你脸上?难道那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谢彧:“我是丞相!百官之首!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不就是抽在我脸上?”
罗夫人:“你也不用这般揽责吧,照你这般推定,皇上是君父,天下之主,他的罪己诏,不更是应该的?”
谢彧声调拔高:“我们做臣下的,能跟皇上推卸责任吗?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罗夫人沉默片刻:“所以,你是觉得,我和凤麟终究是你们家的外人,觉得我会故意引人去看你母亲是如何失态,如何羞辱我和徐婠的,是吗?”
谢彧:“我不是这个意思。”
罗夫人:“那你是什么意思?”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你且冷静一下吧。”谢彧转身走了。
罗夫人深呼吸,托着额头,问黄妈妈:“旗云,你说,我跟国公爷之间,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黄妈妈也有些迷惑:“原本,奴婢以为是几位姨娘的缘故,但是最近瞧着……好像并非如此,奴婢也糊涂了……”
……
谢彧去了老太太那里,把她说了一顿。
一说她不该自作主张提起公主之事。
二说她不该当着外人的面,随意罚徐婠跪。
落在外人眼里,那就是不懂轻重,苛待儿媳孙媳,对老太太甚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