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一见到白洛,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夺眶而出:“小姐的大恩大德,妾身此生铭记,永不敢忘!”
回想怀孕时,是白洛帮她驱散了那致命的蛇患;昨日分娩,又是白洛挺身而出,从恶人之手夺回了她的骨肉。
这样的恩情,袁氏深知自己此生难以回报。
当初,她作为侍妾进入侯府,本就是一场为了扰乱侯夫人视线的局。
可命运弄人,她竟意外怀上了孩子。
若非白洛多次出手相救,她和腹中的小生命或许早就化作了尘土。
袁氏不是个蠢钝之人,她隐约察觉到了白洛与姜之瑶之间那错综复杂的关系,远远超出了表面的和平。
但在此刻,她毅然选择了站在白洛这一边。
“小姐,从今往后,但凡您有所吩咐,哪怕是让我成为抵御外敌的剑刃,我也万死不辞。”
袁氏的话中充满了无尽的忠诚与决心。
屋内静悄悄的,无外人打扰,即便白洛答应了什么,也无伤大雅。
然而,她向来行事谨慎,斟酌着每个字眼。
接过袁氏亲手奉上的茶,她轻笑道:“你太过谦虚了,我怎么可能会把你当作工具对待呢?”
袁氏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她从袖中掏出一只精致的首饰盒,缓缓递给白洛:“我身上没有什么珍贵之物,但今日侯爷送了些上好的金饰,我想,应该把这些赠给您。”
这些金饰虽然算不上稀世奇珍,却是她目前能拿出的最体面的礼物了。
言毕,袁氏便欲起身告退。
白洛连忙示意身旁的贴身侍女锦婳追上去,一番推搡之下,袁氏终是拗不过这份情谊,满心感激地收下了这份心意。
袁氏承诺将感恩于心,随后的几日,她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白洛身边,用自己积累的养生之道,细心照料着孕期的白洛,无论巨细,事必躬亲。
原本,白洛的孕期并没有什么不适,可那日事件之后,她竟出现了严重的孕吐,一次比一次来得猛烈。
袁氏得知真相后,内心的歉疚之情愈发沉重,恨不得发誓要将白洛照顾得无微不至。
与此同时,侯府之内,随着侯夫人的离去,大权几乎全部落入了姜之瑶的掌控。
府中上下,几乎所有仆人都被她或明或暗地拉拢,成为了她的心腹。
永昌侯虽有所耳闻,但碍于面子,表面上并未做出激烈的反应。
然而,姜之瑶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与权力,她的行为逐渐失去了约束,几乎每日都有仆役遭其苛责。
幸亏有时白洛会偶然问安,几句不经意的言语,就能使姜之瑶的心情好转,从而使得一些仆人得以幸免于难。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近岁末,侯夫人寄来的书信中提及,她才刚刚抵达祖地。
按照这样的行程,恐怕难以在新年之前返回侯府了。
以往年节的筹备都是由侯夫人主持,今年则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姜之瑶肩上,一场不同于以往的新年庆典,已在悄然酝酿中……
“白洛,夫人近来的行事风格,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筹办年节,自是少不得一番铺张,姜之瑶家资丰厚,纵然宴庆极尽奢华,于她而言,也不过九牛一毛。
然而近日,她却反常地向诸多商贾提出过分之求,欲索不菲之利。
白洛听闻锦婳细语,神情自若地轻抿一口安胎汤,目光悠长,缓缓言道:“她这是在昭示她的权柄与威严。”
姜之瑶此举,其意显然不在于财物累积,而是要那些商贾明白,如今的侯府,一切事宜皆由她一手掌控,天罗地网,无所不包。
凡有违逆者,便如夜色中的流星,悄然无声,消失于世间。
锦婳闻言,心中豁然开朗,她伴侍白洛多时,逐渐能够洞悉其心思的微妙之处。
姜之瑶此番作为,正是要在世人面前展现,即便是女子,手腕之强硬、智谋之深沉,亦不让须眉。
但这样的狠厉手段,恐怕难以持久,只怕不久便会激起民怨沸腾。
往昔,章嬷嬷屡屡规劝,正是不愿见到姜之瑶落入如此孤立无援的境地。
而今,京城内外,人人皆知姜之瑶手段之凌厉。
就连王府亦曾派出说客,试图调和,却被拒之门外,那使者归来时,气息奄奄,几近不支。
久而久之,王府也只好作罢,不再干涉。
“对了,这是店铺上个月的盈收账目,你且看看,是否满意?”
锦婳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册账簿递至白洛面前。
家中财务,必得精细核算,以防日后生变,徒增烦恼。
白洛轻轻翻阅着账本,对每一项收支均审慎审视,随后满意地点点头,将账簿交还给锦婳:“打理得井井有条,干得好。”
店铺经营有方,生意兴隆,这无疑为将来她带着孩子离府自立门户,提供了一份坚实的倚靠。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白洛渐感疲惫,连日来的倦怠,似乎在这刻更加明显。
锦婳注意到她眼底的倦色,连忙搀扶着她,预备回房小憩。
不料,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