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姜之瑶,白洛轻轻挪动步子,缓缓来到她的身边,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低声细语道:“夫人,虽然目前二小姐仍处于昏迷未醒的状态,但令人欣慰的是,五小姐一切安好,无恙。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想您应该更多地给予五小姐关怀,以免外界的闲言碎语影响到府中的安宁。”
“这边有我在,一旦二小姐有任何苏醒的迹象,我会第一时间告知您。”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要给姜之瑶吃下一剂定心丸。
姜之瑶闻言,秀眉轻轻蹙起,一抹不耐烦掠过眼底。
这样的琐碎社交与应酬,实在是令她感到厌倦和疲惫。
眼下二小姐昏迷,倒不失为一个送五小姐归家、给自己赢得片刻清净的好机会。
心中计议已定,姜之瑶转身,步履间带着决然,朝琉璃院方向缓步走去。
察觉到姜之瑶的意图,白洛眼疾手快,连忙上前几步,拦住了她的去路:“夫人,请先移步至我先前探访的那处庭院,在门边知会内里之人,言明五小姐今日将离府之事。”
他心中暗自思量,那庭院中人曾是原夫人的亲信侍女,而五小姐的母亲同样出自原夫人膝下,两人之间的情谊必定深厚。
或许,能借此次机会,为将来铺垫几分人脉与好感。
……
侯夫人的返乡,初衷原是为了王氏子嗣能录入族谱,这一举措深得族人之心,其名声也因此在故乡之地大大提升,这场意外的声誉丰收,稍微抚慰了侯夫人被驱逐的愤懑。
年节之时,即使在故土,她依然能够稳坐主位,尊荣不减。
遵循古老习俗,侯夫人进餐前必先行至祠堂,向列祖列宗献上虔诚的祭祀。
永昌侯对此了如指掌,早早便布置人手埋伏于祠堂四周,只待侯夫人一出现,便要斩断这段孽缘,了结旧账。
然而,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侯夫人此次竟然携同白氏共同前往。
在刺客骤然现身的危急关头,侯夫人急中生智,一把将白氏推向前方,以肉身阻挡那致命的一剑。
锋利的长剑直穿白氏的身体,鲜血溅起,她瞬间香消玉殒。
这一幕,让侯夫人惊骇之余,慌忙呼唤侍卫护驾,虽然性命得以保全,手臂上却留下了无法抹去的伤痕。
白氏的死,引得众人口中一片叹息与惋惜。
起初,事情原本简单,只要侯夫人单独前往祖宅便能解决,可她出于颜面考虑,坚决要求带上一名侍妾,以此彰显地位。
谁又能预料,这份固执竟导致了如此悲哀的结局。
如意院内,御医缓缓自室内步出,面对白洛,神色凝重地言道:“姨娘,二小姐腹中的胎儿原本便不够稳定,此番受到惊吓,恐怕难以保全,需要及时采取流产措施。”
这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白洛的心中炸响,她恍若被一群蜜蜂围攻,耳畔嗡嗡作响。
许是自身经历了成为母亲的甘苦,此时此刻,听到这关乎生命的判决,她的心竟不由自主地抽痛起来。“此事,我还需同夫人商讨后再做决定。”
言语间,白洛已迈开步伐,迈向琉璃院的方向。
只是,甫一踏入院门,姜之瑶与五小姐激烈争执的声音便撞入耳际,令她心中暗暗惊讶。
敢与姜之瑶正面冲突的人,实属罕见。
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院中小径,白洛的脚步猛地一顿。
小院中,一名妇人身穿素衣,混杂在丫鬟小厮之中,双眼赤红,犹如即将滴血,死死地盯住姜之瑶,满含恨意。
若非场合不妥,白洛几乎相信,那妇人会在一瞬间取了姜之瑶的性命。
思绪至此,白洛靠近姜之瑶,压低嗓音在她耳边轻语:“夫人,大事不好,二小姐那边出状况了,亟需您去处理。”
在姜之瑶看来,二小姐之事与她何干?
她淡漠地转头,对着五小姐言道:“今日府上事务繁多,五小姐若无紧要之事,还是尽早离府为妙。”
五小姐正欲辩解,一旁的贴身丫鬟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慨,脱口而出:“这话说得未免太过无情,侯府也是我家小姐的家,岂有随意驱赶的道理?更何况,二小姐身体欠佳,我家小姐想要照拂一二,又哪里触犯了什么律法?”
二小姐与五小姐虽已各自成婚,但姜之瑶的名号,她们还是有所耳闻的。
丫鬟心中暗忖,自己身为五小姐的人,姜之瑶纵使权势熏天,也不该将矛头指向她。
然而,她的想法尚未落地,姜之瑶的面色已是一沉,语气严厉无比:“区区一个奴婢,也敢在此妄加议论?主子讲话,何时轮得到你插嘴?”
说罢,她眼角微扬,向守卫投去一个凌厉的眼神。
守卫心领神会,立即上前将那丫鬟制住。
五小姐未曾料到局面会演变至此,尽管惊诧,仍旧努力维护着自己的丫鬟:“她是我身边亲近之人,即便惩罚,也应由我来决定……”
话音未落,姜之瑶已是失去了耐心,一掌挥下,五小姐的面颊上顿时留下五道鲜明的指痕。
人群中,一名女子紧握双拳,眸光如炬,怒意盈盈:“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