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位贵宾的到来,都伴随着礼官高亢的宣读声,逐一介绍他们的显赫身份,然而,当仪式进行到白洛这里时,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气氛变得微妙而复杂。
那位礼官不自然地瞥了白洛一眼,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咳嗽声,而后,他提高了音量,用一种刻意维持的正式腔调宣布:“丞相府,侧室驾临!”
他的声音中没有半点减弱,但这异样的强调,却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
此言一出,所有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到白洛身上,对她的衣饰、气度评头论足,窃窃私语之声此起彼伏。
今日的宾客几乎都是各大府邸的正室夫人,像这样由侧室代替家主出席的场景,实属罕见,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哎,真是飞上枝头便成了凤凰啊。”
一位贵妇掩嘴轻笑,话语中充满了讽刺。
“不过是区区一个侧室,恐怕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手段,才能爬到如今的地位。”
另一位则用眼角余光斜睨着白洛,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更有甚者,直接道出了心中的不满:“她一出现,我感觉自己的身份都随之降低了。”
说这话的几位,均来自显赫的家族,自恃身份高贵,目空一切。
在她们的眼中,白洛的存在就像是眼中钉,肉中刺,分外刺眼。
虽然她们在公开场合总是光鲜亮丽,但在家中,往往因为丈夫对小妾的偏爱而备受煎熬。
她们虽心中有怨,却因种种原因不得不隐忍,如今见到了白洛,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尽情发泄不满的对象,言语之间再无顾忌,刻薄至极。
白洛对于这些冷嘲热讽,听得一清二楚,但她表情淡然,丝毫未受影响。
她的这份超脱与淡定,反而激起了那些正室夫人们的怒气,言辞愈发尖酸刻薄,她们的样子,若是被不知情者看到,或许真的会误认为是几个悍妇在争吵。
领路的小厮面无表情地示意:“这位客人,请进。”
这些趋炎附势的下人,对待白洛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没有多少尊重。
他甚至不愿给予白洛一个恰当的称谓,仿佛这样做就能表明自己的立场。
面对如此无礼,白洛仍旧保持着那一份温婉和平和,她微笑着向小厮致谢,随后,不慌不忙地步入府中,仪态万千。
今日的盛宴,汇聚了盛京最顶尖的舞姬,庭院之内,丝竹之声与曼妙舞姿交织成一片繁华景象。
“你们看,这位侧室与我们这些正室夫人有何不同?”
几位贵妇窃窃私语,声音中夹杂着好奇与不屑。
“外表上看确实相差无几,不过,能让正室夫人如此忌惮,看来这位侧室手腕的确厉害,能迷得家主神魂颠倒,也是本事。”
另一个人接话,言语间充满了玩味。
“确实,一个出身卑微的侧室,居然能与我们平起平坐,简直是个笑话。”
她们轻蔑地瞥了白洛一眼,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座位的排列严格按照家族地位高低,白洛作为文远侯府的代表,自然坐上了上位。
这情景,对于那些只能屈居其下的正室夫人来说,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她们的话语因此变得更加尖酸刻薄,而跟随她们的仆人们,尤其是那些丫鬟和小厮,也都用轻蔑或不怀好意的眼神扫视着白洛,场面一时显得剑拔弩张。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们居然要与一个小妾同席!”
有人愤愤不平。
“安阳县主,您请我们来,难道就是要我们接受一个小妾的羞辱吗?”
质问声此起彼伏。
“一点不错,我们丞相府虽然在声望上不如永昌侯府,但也不至于让一个小妾骑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
另一位夫人紧握拳头,情绪激动。
一时间,这些贵妇们的怒火被彻底点燃,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而白洛,万万没想到,自己才刚坐下,麻烦就接踵而至。
她并未直接回应那些充满恶意的言论,而是转过头,对身旁的锦婳低语,声音虽轻,却坚定有力:“你安排下去,今夜就将那位丫鬟的……以及她的所有罪证,亲自送至丞相府。”
她本无意过早介入争斗,但丞相府的人显然已经按捺不住,既然他们自找麻烦,那便怪不得她出手无情。
丞相府的人一开口指责,周围的宾客们便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等着好戏上演。
而面对那些喋喋不休的挑衅,白洛的耐心也逐渐消耗殆尽。
她终于开口,声音清晰而冷静,仿佛寒风中的一把利刃,直指丞相府:“丞相府之所以地位低于永昌侯府,作为同为侯府的你们,应该回去好好反省,为何会有此差异,而不是在这里徒增是非。”
“既然清楚自家的地位不及永昌侯府,就应该铭记尊卑有别,遵守应有的礼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丢尽颜面。”
她的话语中没有丝毫妥协,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我原以为名门之后都应深谙礼节,今日一见,方知即便是侯府与侯府之间,品质与修养竟也有天壤之别。”
白洛的话语冷若寒冰,对丞相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