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依死了,她是被她妈程玉活活掐死的。
招待所的服务员报案后,宋轻舟封锁了现场,公安和法医很快赶到现场,对案发现场进行了初步勘察。
“门窗没有破坏的痕迹,现场采集到的指纹和足迹,只有五个人。经过比对,分别是死者姜依依,嫌疑人程玉,两名招待所的服务员,还有宋部长。”
“死者是被掐断喉骨窒息而亡,死前有过挣扎,死亡时间是凌晨四点半左右,她指甲缝里采集到的皮屑组织还要进行化验。不过,嫌疑人手臂上的伤痕和死者手指甲的相差高度吻合。”
“还有就是……”法医低头在本子上记了两笔,“嫌疑人好像精神不太正常。”
这些自有别人调查,她不过是顺便说了一嘴。
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证据确凿,服务员和宋轻舟都是人证,他们亲眼看到程玉骑在死者身上,双手紧紧掐着死者的脖子。
等公安来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嫌疑人拖走,所以案子根本没有疑点,只要等化验结果出来,很快就能结案。
只不过,按照惯例,还是要问一问宋轻舟来找程玉的目的。
宋轻舟实话实说,“我和程玉算是亲戚,我姐姐是她的妯娌,只不过十几年前去世了。我姐姐有个女儿,也就是我外甥女,一直被程玉母女欺负,这次我知道她们都在天宁,有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大家亲戚一场,我本想先找程玉谈一谈,可是没想到……”
这话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疑点,况且宋轻舟到招待所的时候,死者已经死亡两个小时以上了,他既没有作案动机,也有不在场的证据,所以当地公安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
姜依依的尸体暂时放到医院的太平间,程玉则是被暂时收押,关进了小黑屋。
当然,单人单间。
这年代的检验技术相对落后,等检验结果出来的时候,姜泰年也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天宁。
他是死者的亲人,又是嫌疑人的配偶,认尸的活,通知收押流程的活,都得他一个人干。
姜泰年万万想不到,自己人到中午,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妻子还成了杀害女儿的凶手。
这种事情说出去,谁能信啊!天知道他刚接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还是对方搞错了。
他打了好几次电话确认,才最终接受了这个让他难以接受的现实。
姜泰年醉心学术,在医院这么多年几乎没请过假,这次,他请了一个长假,专门跑到天宁来,处理女儿的后事,还有程玉的事。
这种事情,瞒是肯定瞒不住的,以他对老头子的了解,家里绝对容不下一个杀人犯的儿媳妇,肯定会让他们离婚的。
但是好歹,他得见程玉一面,得问一句为什么。
结果办案的公安问他,“你爱人精神状态很不好,还有服用卡马西平的药史,你知道吗?”
“不可能!”姜泰年是学医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卡马西平是干什么的!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她从来没有吃精神类药物的习惯,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会不会是同名同姓?”
直到这时,姜泰年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许就是名字一样,但不是他的媳妇和女儿呢。
“是不是,见一面就知道了。”提审的公安提醒姜泰年,“她精神状态不好,进来以后发作两回,有自虐倾向,你要注意安全,不能离她太近。”
姜泰年心里乱糟糟的,根本没听进去几句。
等到了地方,见到了程玉,他才有几分信了。
短短几天没见,程玉瘦了很多,不知道她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黑眼圈很重。
她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好,整个人十分呆滞,看起来好像真的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一样。
“小玉,小玉?”
程玉甚至感知不到别人在叫她,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姜泰年的目光落是疑惑,“你怎么来了?”
姜泰年以为她认出自己了,连忙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来吗?小玉……”
“你哥呢?他怎么不来见我?”
大哥?
姜泰年一脸狐疑之色,“叫大哥来干什么?”这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
在姜泰年的印象中,姜泰世和程玉一向就只是点头之交,两个人见了面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这会儿小玉怎么会提起他?
“他是不是不敢见我?姜泰世是个胆小鬼,我那么喜欢他,他为什么不敢喜欢我?”
姜泰年大惊失色,情绪一下子失控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都是宋轻云那个贱人害的,都是她。要不是她,泰世怎么可能看都不看我一眼。”程玉喃喃自语,根本不管姜泰年的死活,“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我得不到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连喜欢他也不行吗?”
程玉手上戴着一对银手镯,行动不太方便,可是她还是举起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当年,喝了那杯酒的人为什么是你,不是他?”
姜泰年傻眼了,他跌坐椅子上,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