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新年气呼呼地进了屋,刚要发作,眼睛余光瞧见司前进从卧室走了出来,立刻偃旗息鼓,换了一副笑脸迎了过去。
“爸,爸,你从疗养院回来了,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司新年小跑过去,扶着司前进的胳膊,“爸,慢点,我扶你坐下。”
王启文拎着点心,笑得好生灿烂。
“爸,我和新年特意过来看看你。”
站在他身边的魏敏不住地打量着屋里的摆设,眼睛亮得像灯泡一样。
这小洋楼也太气派了,家里还有沙发,吊扇,妈呀,这边还有一块地毯,这也太讲究了。
魏敏激动的嘴唇都哆嗦了。
“嗯。坐吧,哎,那是谁呀?”司前进的目光落在魏敏身上。
“爸,这是小敏,是启文的表外甥女,那个她是……”
王启文打断了司新年的话,“那啥,爸,她是我和小敏介绍过来做保姆的,保姆。”
王启文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老爷子估计是被他们吵醒的,明知故问,他们要是敢说魏敏是给司律找的对象,估计老爷子能把他们踹出去。
保姆?
魏敏刚要说话,就被王启文打断了,“爸,魏敏这个孩子很能干的,做饭收拾屋样样行,而且非常喜欢干净,有耐心,有她在家里照顾你,我们都放心的。”
他一个劲儿给司新年使眼色,司新年也明白过来了。
“啊,对,是给您找的保姆。”司新年道:“我大哥那么忙,司律也不经常在家,您吃饭都成问题吧?哎,要不说我嫂子,啥也不会干,也不会做饭,再把您饿个好歹的怎么行啊。”
司真差点没被气死,她这个姑姑最会挑拨离间,拉踩别人,凸显她自己。
“小姑,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我妈什么也不会干啊?”
“哎,我说的是事实,怎么,你妈会做饭啊?她连老人都照顾不好,还能干什么啊?”
司真急了,“我妈是医生,她对这个社会是有贡献的。怎么,因为她不会做饭,就全盘否定她的贡献?现在是新社会了,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女人能顶半边天啊?”
司新年一脸不屑,“司真,一个女人要是连家庭都照顾不好,当医生又有什么用,你呀,可别跟你妈似的,得学着照顾家人,这才是最重要的。你看看,你都多大了,我和你姑父进门这么久了,你连口水都没给我们倒,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司真刚要发作,司新年却一脸讨好地看着司前进,“爸,你身体怎么样?我看他们照顾的不好,才想着让魏敏来家里当保姆照顾你。”
司前进又怎么会看不透女儿的这些小把戏呢?他现在越发后悔,当年不该一时心软,让女儿嫁给那个姓王的小子。现在好了,她是越活越糊涂,手都伸到儿媳妇面前来比划了。
“你以为我这里是谁想来就能来的?什么保姆,我要是想请保姆,还能轮得到你们找?组织分分钟给我发一个。带走,带走,我可不想屋里多个陌生人。”
“就是,姑姑,你听到了吧,赶紧把人带走吧!”他们进院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魏敏十分难堪,她知道自己没有话语权,所以只能干站着生闷气。
她这么大一个活人,又不是死物,这些人说话的时候,就不能照顾一下她的情绪吗?
“爸,那不一样的呀!”
王启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文绉绉地道:“小敏到底是自己家里人嘛,用起来放心啊!她做饭干净,合您胃口呀!外面那些人,哎哟,咱们也不知根,知底的,谁知道他们有什么心思。”
司前进虎目圆睁,刚要说什么,空气中突然传来浓郁的汤药味儿。
王启文抽了抽鼻子,不由得问道:“什么味啊?”
“怎么这么难闻?”司新年也捂着鼻子,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姜颜端着药从厨房走了出来,司真见状,赶紧迎了上去。
“嫂子,我来帮你吧。”
“不用,有点烫,我来就好。”
姜颜刚把药放下,司新年就叫了起来,“你是谁呀,怎么会在我家?”
“姑姑,这是我哥的未婚妻,什么你家,你家不是住在我姑父单位分的筒子楼嘛。”
王启文就是一个小科员,分的房子才四十几平,他们一家五口人挤在那个小房间里,过得挤挤巴巴。
司新年嫌弃婆家条件不好,时常回娘家来打秋风,靠兄嫂补贴。
她以为她花的是司前进的钱,却不知道司前进的津贴和补助全都捐了出去。
“筒子楼怎么了,筒子楼我们也是靠自己啊。”司新年的目光在姜颜身上打量几眼,“你是谁呀,跑到我们家来干什么的?”
口气相当不屑,态度相当轻蔑,仿佛姜颜是个什么入侵生物一样。
姜颜在厨房的时候,就听半天了,她也搞不明白,司家人都很和善,好相处,怎么会出现司新年这么一个奇葩,真是白瞎她这个好名字了。
姜颜耳力过人,早上司新年和王启文他们进院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到动静了。
夫妻二人和司真的对话,她也一字不差听了个清楚,越发搞不明白这夫妻俩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