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莞伸手抚摸着脸上坑坑洼洼的印记,眼泪又止不住地掉落下来。
“小妹,三妹妹的疥疮你看能不能治?”
董氏不好意思地看着薛软软,带小姑子回娘家的本意就是给三妹妹看疥疮,没想到母亲会闹那一出。
“嗯,我先给三小姐看一下。”
薛软软神色淡然地走到床前,给董莞把了脉,询问了几个问题。
“女医,我脸上的疥疮可有治?”
董莞用渴望又害怕的目光看着薛软软。
“有治,我先给三小姐开个药方,照方子上的药材熬药,每日一副,连续五日,若病情没有好转,再去将军府找我。”
薛软软便直接拿出纸笔当场写下药方。
“真的能治好?”
董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这几年因为小女儿的事没少犯愁,头发都白了许多。
“能的,只要按照药方上的药坚持服用,五日后若是病情没有好转,我再来复诊。”
“那真是太感谢薛小姐了,伯母之前做得不对,跟你道歉,薛小姐莫要往心里去。”
董夫人这次道歉就诚意许多,抓着薛软软的手,满脸感激。
“侯夫人无需客气,对了,三小姐脸上的疤痕有些严重,就算疥疮治好了也会对容貌有碍。”
薛软软将药方放在桌面上,拿起药箱准备离开,突然灵机一动,既然打算开养颜堂,就得有拿得出手的活字招牌,不然人家怎么信。
侯府的三小姐不正是宣传的最佳人选吗。
如果连她的疥疮和伤疤都能治好,何愁大家夫人和小姐们不心动。
“薛小姐可有什么好的法子没有?”
董夫人心思细腻,从薛软软的话音里听出言外之意,眼睛一亮。
薛小姐医术这么高明,应该有法子治好莞儿的疤痕吧。
“不瞒夫人,我这里恰好有一款去疤霜,如果三小姐信得过我,可以拿去一试。”
薛软软将药箱放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白色的药瓶。
瓶身几近透明,能看到里面细腻如脂的药膏。
“信得过,信得过,娘,快把药膏拿来,我要抹上试试。”
原本死气沉沉的董莞突然精神一振,从薛软软手上拿起药膏就往脸上抹,拉都拉不住。
“麻烦薛小姐走一趟,这些银两是此次的诊费和去疤霜的费用。”
董夫人让丫鬟拿来一托盘的银元宝,整整十八个,排列得整整齐齐。
薛软软咽了口唾沫,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还是推辞道:“侯夫人太客气了,诊费不用给这么多的。”
“薛小姐一定要收下,这点银两跟对我女儿的救命之恩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董夫人诚意十足,一是之前错怪薛小姐的事感到惭愧,二是薛小姐医术高明,不仅把小女儿救了回来,还答应治好她脸上的疥疮和留下的疤痕。
她知道这点银子远远不足以表达侯府对薛小姐的感恩之情,只是时间仓促,一时准备不出其他谢礼。
“母亲说的对,这点银两跟三妹妹的命比起来算不得什么,小妹一定要收下。”
董氏站在边上最能看清楚薛软软的表情,看她明明很想收却不得不推辞的纠结模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知道将军府刚往边疆运送一批粮草和御寒物资,正是艰难的时候,连忙跟着劝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等五日后再来府里给三小姐复诊。”
薛软软没有再推辞,本就缺银子缺得紧,再推辞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因为之前董夫人的态度心里生出的那点小小不愉快也随之烟消云散。
只要给的银钱够多,别说挨几句骂,就是挨顿胖揍她都乐意。
接过托盘,沉甸甸的分量使她身子一踉跄,差点没接住。
“是不是太重了,兰心,帮薛小姐把银子送到马车上。”
董夫人见状暗自责怪自己粗心,没考虑薛小姐是个娇弱的女子,这么沉的东西定然拿不动,连忙让贴身丫鬟把装银子的托盘又接了过去。
薛软软抓紧托盘不想给丫鬟,就算沉点,拿在自己手里更安心不是。
无奈丫鬟力气大,稍一用力就将装满银元宝的托盘又夺了回去。
等董氏带着薛软软离开,永昌侯府内陷入沉寂。
“镇国大将军率领十万薛家军在前线抗敌,皇上颇为忌惮薛将军,截胡了摄政王离开之前划拨给将士们的粮草银钱。
镇国将军府贴补私产给将士,是朝中大臣都知道但不敢言的事。
今日薛小姐救了莞儿的性命,只给这点银两说不过去。”
董侯爷背着手望向窗外,话里话外吐露着对董夫人安排的不满。
“侯爷说的是,是臣妾考虑不周,等莞儿的病情好些,臣妾再备份厚礼亲自上门去道谢。”
董夫人心里自有打算,跟女儿的性命比起来,给这点银钱属实有点寒碜。
“这就好,薛小姐医术了得,若是再把莞儿的疥疮和脸上的疤痕治好,已然赶超全京城九成的郎中,甚至太医院的部分太医,切记万万不可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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