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亮,放下菜单走到陈方旬身边,手臂自然搭在他的座椅靠背上,惊喜道:“哟,各位萝卜开会呢?这么热闹。”
他讲话一向看心情,攻击性向来是对内为零对外拉满,说完这句话,手指轻轻点了点陈方旬的肩膀,意思是萝卜没说他。
陈方旬扭头去看他:“齐医生,真巧。”
齐元霜道:“是挺巧,我和朋友过来吃饭,就碰到你了。”
他让出半个身位,把身后的朋友让出来给陈方旬瞧。
陈方旬看向他的朋友,一个一看医术就应该很高明的男人,相貌瞧着还算年轻,就是黑眼圈有点重。
朝他龇个大白牙,比了个大拇指:“哥们你好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最近临床转行去干法医了。”齐元霜打量陈方旬的表情俯下身,凑在他耳边嘀咕一句。
陈方旬:“……”
一个精神科医生,一个未来法医,真是复杂神秘的友人关系。
“齐医生,好久不见。”谢逐青不动声色看着齐元霜随意靠在陈方旬身后的手臂,修长的手指自然地垂落在陈方旬的肩上。
“诶,逐青,好久不见啊。”齐元霜朝他随意打了个招呼,语气很随和欢快。
谢逐青算是他的发小里精神状态最正常的一个,虽然这个正常还是有点不太妙的症状,但比起其他人,尤其是他的舅舅沈敬玄而言,已经算得上正常人。
他和谢逐青说话时也愿意降低一点攻击性。
另外两个,齐元霜都不屑看。
“你为什么——”
“你们刚刚聊什么呢?”齐元霜假装没听见傅长阙讲话,低头问陈方旬。
陈方旬沉默地吐出一句话:“回忆往昔校园岁月。”
他是真的不想回答谢逐青的问题,这是一道送命题,他隐隐约约觉得谢逐青想听到的不是他固有的模版化答案。
齐元霜惊喜道:“这么有意思?”
正巧服务员来他们那桌上菜,他立马拉住对方:“美女,能给我们换张大桌么?我们六个人,这四人桌坐不下。”
服务员是个年轻姑娘,刚给陈方旬他们换了张桌子。
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眼睛里全是好奇八卦的光,陈方旬光看她的表情都能看出来“这群人闲着没事干吗”“妈耶六个男的一台戏啊”“这什么鬼热闹好想看看”。
但最后优秀的服务素养还是让她面带笑容开口:“先生这边就有六人桌,菜品我们会帮您端过去的。”
齐元霜压根没请傅长阙和裴清羽挪动位置,他低着头,直接把陈方旬带走:“方旬,拼桌吗?”
陈方旬当机立断:“拼。”
他率先起身,本来就围着他说话的那几个人迫不得已都站起身跟在他身后,挪到旁边的六人桌。
齐元霜去的时候,顺带把他的法医朋友提着后颈一起抓了过去。
法医朋友眼底闪烁神秘的光,手肘顶了顶齐元霜:“老齐,这什么情况?”
“老赵,你好好吃饭就是了。”
老赵嫌弃似的看他,眼底旺盛的求知欲完全抹灭不了。
齐元霜后来点的那几道菜都上齐了,有两道甚至是重复的,齐元霜直接塞到了老赵面前,让他安静吃饭。
他拿着公筷,完全没有要追忆似水年华的意思,只顾着往陈方旬碗里添菜:“快吃,等会儿吃不上了。”
谢逐青坐他旁边,听他念叨,眉头跳了跳:“还不至于让方旬吃不上饭,齐医生,你未免有些太担心了。”
“菜都凉了。”齐元霜笑容灿烂对他说。
刚上的那几道菜都是热的。
这就说明菜上齐的时候他们压根没动筷,陈方旬根本就没吃上饭,光顾着听这几个人念叨了。
齐元霜手上夹菜动作不停,那条清蒸东星斑最嫩的鱼肚在他筷头轻盈一飞,以流畅干净的弧度飞进了陈方旬的碗里,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看着谢逐青,好奇问道:“逐青,你是珩大毕业的吧?”
瞥了眼陈方旬快满的碗,他才放下公筷,专心和谢逐青聊天,中途还责备地插了一句:“傅长阙,带着你的白月光吃饭啊,这么大人了还要人给你夹菜?”
“嗯,刚才还在说方旬大学时候责任心很强,是个很细致耐心的人。”
谢逐青笑道,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方旬小时候性格就这样了吧,一直都是个好孩子。”齐元霜像是压根没看见他眼底的冷淡,顺着他的话继续说。
陈方旬坐在他旁边,沉默吃饭。
他那碗里菜都快冒尖了,餐桌上火力被齐元霜吸走,他现在的任务就是负责吃饭,把冒尖的菜都吃了。
“小时候?”傅长阙皱着眉,沉声问道:“齐元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元霜讶异地看了眼他,余光见陈方旬在好好吃饭,这才开口:“字面意思啊,我和方旬很早就认识了。”
这简直是个无往不利的大杀器,傅长阙阴着一张脸,连谢逐青都神色一变:“我倒是没听方旬提起过。”
“毕竟我们两个知道就行了,拿着喇叭锣鼓喧天地宣传多不合适。”齐元霜腼腆一笑,但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