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爹爹一臂之力,爹爹为你撑腰为你做主。”苏记恩看苏倾玥的眼神,不是在看女儿,而是在看一颗饱满圆润的棋子,“玥儿,你也不想看着爹输给陶潜,被他压一头吧?”
“你也不想和离之后,丞相府无法成为你遮风挡雨的归宿吧?”苏记恩眼里爆发出的满是算计,他起身走到苏倾玥面前,“玥儿,爹爹求你,你帮帮爹爹吧!”
苏记恩要苏倾玥留在侯府,做他的线人,为他通风报信,与他里应外合。
苏倾玥的视野在苏记恩过来前便暗了下来,她略略抬眼,看着她这个便宜爹,“若我不愿意,偏要这个节骨眼上与陶潜和离呢?”
“你当真如此执迷不悟,不顾爹爹死活?”苏记恩有点气又有点无奈,谁让他太听夫人的话,没在本该敲打警告陶潜这个女婿时没出面呢。
倘若那个时候他坚守住出面,又怎会如今这个局面?
赵柔怡坐在那里不吭声,连呼吸都放慢下来,生怕二人注意到她。
“我水深火热时,父亲不也见死不救吗?”苏倾玥似笑非笑的看着苏记恩,看着对方脸色变了变,她连连冷笑:“父亲,从陶潜回京至今,半月有余。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女儿等着你来为女儿做主,为女儿撑腰,等啊等,终于等来了,却是不允许我和离。”
“如今祸及己身,你倒是急了,知道求我了,那早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苏记恩可是能做到丞相的人,他会不知道陶潜的所作所为是在打他这个丞相岳父的脸吗?
他知道。
但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大夏天子忌惮九千岁与丞相这两股势力,想要培植第三支势力分庭抗衡的事,苏记恩党羽遍及朝野皇宫,他不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他也想要除掉九千岁。
且他觉得陶潜再怎么也是他的女婿,不会真的跟他站在对立面。
苏记恩被苏倾玥冷嘲热讽的质问,他也不气,如今可不是生气发怒的时候了,“爹爹一时糊涂,爹爹如今知道错了,玥儿可愿再给爹爹一次机会?”
陛下对他,已不复从前的信任和重用,甚至已有剥夺他权力的举动。
原以为他对陶潜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得这个女婿念他的好。
是他糊涂了,是他把事情想得简单化,也低估了人性的恶。
“你没机会了。”苏倾玥一语定锤音,她的眼直直望进苏记恩惊愕的眼里,“我今日之所以同意来丞相府,要来与你断绝父女关系的。”
“我与陶潜,注定和离。而你,不会接受一个和离被休弃的女儿。断绝父女关系,将我从族谱除名,我自立门户,自然不会影响到丞相府的任何人。”
“但从此往后,丞相府与我再无干系,盛衰自负,生死自负。”
赵柔怡诧异的看着苏倾玥,觉得眼前人很陌生。
但若能将苏倾玥从族谱除名,与夫君断绝父女关系,于她们是百利无一害。
苏记恩一脸陌生的看着苏倾玥,他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来:“你是不是有了后路?”
他的女儿,他是了解的。
若没有后招,她不可能上赶着要跟他断绝父女关系,求着从族谱除名。
“谁会帮我?”苏倾玥反问一脸笃定的苏记恩,出声讥讽道:“父亲都对发生在我身上的委屈袖手旁观,旁的人为何要帮我,成为我的后路?”
苏记恩却不信,但他又实在想不出究竟是谁暗中帮助苏倾玥。
“你想与我断绝父女关系,从族谱除名,断了和丞相府的往来,你休想。”苏记恩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倾玥,眼神发了狠:“你是我的女儿,你别想独善其身。”
“这世道,容不下一个和离的女子,更不容得一个不孝女。你以为,你得罪北安侯府,脱离丞相府,会如愿以偿过得安稳吗?”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苏倾玥早料到苏记恩不会轻易妥协,她干脆将青凤搜集到的东西往桌上一放,“不如,先看看这些东西。”
苏记恩看着苏倾玥放在桌上的东西,不知为何,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
等他将东西拿起来,看到上面记录的内容后,他气得猛地回头看向赵柔怡。
赵柔怡正琢磨怎么说服苏记恩答应苏倾玥,冷不防被对方看过来,她心头一跳:“夫君,怎么了?”
苏记恩气得青筋暴起,将手中东西一股脑扔给赵柔怡:“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赵柔怡脑子虽然还是懵的,但手却很诚实的接住扔过来的纸张。
当目光落在手里的纸张上,赵柔怡脸一白,“夫君,你听我解释……”
‘啪’。
苏记恩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得赵柔怡发髻都松了,珠钗摇摇欲坠挂着。
辩解的话因这一耳光堵在喉咙处不上不下,赵柔怡一双眼带着刻骨的怨毒看向苏倾玥。
“玥儿,若这就是你的底牌,那你可就失去和爹爹谈判的资格了。”苏记恩很快收敛心神,他背着手,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爹爹要你永远在丞相府这条船上,你注定要与我丞相府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