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拾大大的不理解。
说起来,倒也不是苏记恩那老狐狸尾巴藏得深,而是对方善后的手段委实厉害。
他们每一次眼看都要得手了,却在最后关头总能让那苏记恩钻了空子。
陈拾意识到自己越想越歪,忙拉一拉思绪,“这不是为陶世子做嫁衣,为他仕途添砖添瓦吗?”
容瑾看一眼一脸问号的陈拾,也不解惑,只是问他:“苏倾玥为何能轻易与陶潜和离?”
陈拾想说这很简单,当即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她有一个做丞相的爹。”
“可是,这跟我们将日后得手的罪证送到陶世子手里有什么必要关联吗?”
“你觉得陶潜是心甘情愿和苏倾玥和离,还是被逼无奈?”容瑾再次发问。
“当然是被逼无奈。”陈拾有问有答,思维也转得快:“那陶世子和他那祖母,母亲,毫不夸张的说,整个侯府都靠苏小姐的嫁妆养着。陶世子才不会想着和离,他只想休妻。”
大夏律法,休妻可是能得妻子全部嫁妆的。
而如今,陶世子与苏小姐和离,苏小姐带着全部嫁妆全身而退。
那这陶世子必定是恨透苏小姐的。
容瑾喝口茶,见陈拾还是不开窍,他继续问:“那你觉得,苏倾玥要怎么做,才能让陶潜答应和离?”
陈拾被问住,他挠挠头,然后摇摇头:“哎呀主子,你就别卖关子了。我这脑子一向蠢笨,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些弯弯绕绕。”
他一习武的,最怕动脑子了。
容瑾无奈笑笑,天地万物黯然失色,“陶潜不愿和离,但却碍于苏丞相之威不得不答应和离。苏倾玥定会将苏丞相的利用价值发挥最大,成功和离全身而退的同时,也尽力做到让陶潜恨上苏丞相。”
“无论苏倾玥是否与苏丞相断绝父女关系,陶潜恨上丞相府这是毋庸置疑的。他们之间本来就是竞争敌对关系,如今因为苏倾玥在这其中添火,更是越演越烈。”
陈拾依旧不明所以。
容瑾虽是猜到七七八八,但对于苏倾玥所用谋略,还处于待发掘,“你好生查查。”
“苏倾玥是如何让陶潜答应和离,苏丞相为何答应断绝父女关系。务必查得认真,一点蛛丝马迹也别错过。”容瑾心下隐有猜测,但却不太确信。
陈拾立即端正态度,恭敬颔首:“属下明白。”
一夜无话。
直至天将明,苏宅那边的动静这才停了。
容瑾在梅花树下泡了一宿的茶,身上都沾了一层露水。
起身立于梅花树下,容瑾的目光却是望向苏宅方向,虽视野所及是高高立起的墙垣,可他似是穿透阻隔将隔壁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一花一草一木尽览于眼。
“该歇了。”
苏宅的忙碌,是从黑夜到天明方才停。
主子到下人,一夜未睡。
苏倾玥站在放着嫁妆的房间里,合上手中嫁妆单子对一旁的苏嬷嬷道:“府里下人,赏三个月的月钱。”
她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对于府中下人,她也不会吝啬。
她需要死心塌地忠心她的奴仆,所以出手自然大方。
但,对于叛主不忠者,她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苏嬷嬷笑吟吟应下:“是,老奴这就去。”
明月迎了上来,道了一声:“小姐,你一夜未睡,可要休息?”
“不用。”苏倾玥说话间已经转身往外走,“我去调香房看看,你们都去忙吧。”
“若是青凤回来,让她来调香房见我。”苏倾玥叮嘱完明月,便往调香房的方向走。
调香房可是苏倾玥明确表明要的,苏嬷嬷与明月严格按照苏倾玥的需求将调香房布置成她想要的样子,调香工具一应俱全,调香的各类材料将精美的柜子装点得满满当当。
苏倾玥很喜欢这个调香房。
无人打扰,苏倾玥点了香,拉开四四方方的抽屉,按照需求抓取制香材料。
苏倾玥将在北安侯府时的几款香都调了好几款,调完的香被她装在漂亮精美的瓶子里。
调香这种事,苏倾玥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小姐。”叩门声伴随青凤的声音响起。
苏倾玥头未抬,只道:“进来。”
青凤抬脚走进调香房,视线落在苏倾玥身上,“小姐,人已经送去丞相府。秋嬷嬷与卫泱泱是母女的事,也已经散播开。估计这会,侯府那边已经闹开了。”
“小姐没回丞相府,另开宅子的事,也一并送到侯府。”青凤目光灼灼,她很喜欢现在的小姐,抬手间运筹帷幄,将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
不染一身脏,轻松便能全身而退。
苏倾玥手上动作未停,只是唇角勾了勾,“没能亲眼见侯府的闹剧,委实可惜。”
青凤听了,道:“小姐若想知道,便让侯府的耳目记录下来。”
苏倾玥嗯了一声,认同青凤的提议,“让你查的那件事,有进展了吗?”
“还在查。”青凤略显失落,小姐吩咐她做的事,每一件她都完成得很好,唯有查陶世子胜仗一事,至今没有头绪,“目前虽没突破,但端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