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想一下——”苏倾玥倒也不是危言耸听,只是就事论事的分析:“打了胜仗的将军,却私底下和敌国皇子暗中勾结。军功是假的,人设是假的,靠女人所得的一切,也因女人失去。”
“这一切若是暴露,北安侯府将迎来怎样的灭顶之灾?”
陶老太君震惊。
陶嬷嬷满脸疑问。
主仆二人看向对方,皆以为自己听错。
陶老太君很快反应过来,她保持镇定,怒怼苏倾玥:“潜儿率领众将士打败陈国大军,乃是事实。你如此这番,分明是扭曲事实,捏造事实。”
苏倾玥并不在乎陶老太君信不信,她道:“你说,若是我方才说的这些,被苏记恩,或是容瑾知道——”
“你敢!”陶老太君脱口而出的话,恰恰证明她是信了苏倾玥的话。
只是她不明白苏倾玥一个被困内宅的女人,为何却对发生在西北的事了如指掌?
绝不可能是苏记恩那只老狐狸,那可是个薄情冷心的人,面对和离的女儿,可以做得出和女儿断绝父女关系,将和离女儿从族谱除名。
所以,这绝不可能是苏记恩那老狐狸告诉苏倾玥的。
以苏记恩做得出将未被潜儿灭口的下人送到陛下面前这件事来看,若是苏记恩知道西北的事,只怕早就捅到陛下面前。
九千岁吗?
那更不可能。
“我怎么就不敢?”苏倾玥冷声反问陶老太君,她声线骤然冷了下来:“在你厚颜无耻三番两次上赶着来我苏宅颐指气使时,就该想到我可不会惯着你。”
“你今日所作所为,实在令我作呕。我咽不下这口气,总得宣泄一番。你是老人家,我不对你动手。但你在乎的北安侯府,你在意的陶潜,我动动还是可以的。”
陶老太君眼皮一跳,内心极度不安。
“你、你想如何?”陶老太君终于意识到她踢到铁板了,被苏倾玥拿捏北安侯府和陶潜威胁的她,哪怕再不愿低头和服软,但还是垂下她那高傲的头颅。
“我怎么做,全权取决于你怎么做了。”苏倾玥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涂了丹蔻的手,十指纤纤如葱白,漂亮得很。
陶老太君嘴唇嗫嚅,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我走,我这就走。”陶老太君说话间,她扶着椅子把手就要起身,“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绝不踏足苏宅半步。只求你高抬贵手,别因我迁怒北安侯府和潜儿。”
陶嬷嬷见陶老太君半天起不来,她忙起身扶人。
主仆二人就要离开。
苏倾玥眸色渐冷,她毫不客气的开口:“你真以为你一走了之,便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陶老太君脚步一顿,她扭头朝苏倾玥看去,“那你要我怎么做?”
兀地——
陶老太君脑海里浮现苏倾玥说过的话:“你现在朝我跪下,跪谢我厚赏之恩。三跪九叩后回北安侯府,一条白绫了结自己。”
“你、你——”陶老太君已经意识到苏倾玥要她怎么做,她气得苍老的身子不停发抖,她抬手指着苏倾玥,满眼不可置信:“你想让我跪你,你怎么敢!”
陶嬷嬷扶着陶老太君,亦是震住,她扭头朝苏倾玥看去,那是她一向敬重的少夫人,如今瞧着只余陌生。
从前那个端庄典雅,待谁都温风拂面般温柔,体恤下人的少夫人,已经成为回忆。
而让记忆中的少夫人面目全非的罪魁祸首,正是她的主子们。
“少夫、苏小姐,老奴代老太君跪你。”陶嬷嬷话说完,直接膝盖一弯就朝苏倾玥跪下,跪下的她头磕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
苏倾玥眸静略冷,说出口的话杀人诛心:“你跪无用,你主子跪方奏效。”
一语定生死。
正磕头的陶嬷嬷动作顿住,她抬起磕得青紫的额头看着苏倾玥,迎上那冷而疏离的视线,她打了个冷颤,只觉浑身发冷。
这样的少夫人,阴冷如蛇,叫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陶老太君本以为陶嬷嬷代跪,她能逃过一劫,谁曾想苏倾玥油盐不进。
“好,好,好。”陶老太君一连三个好,她双目直直盯着苏倾玥,“是不是只要我跪,只要我磕头,你就放过北安侯府和潜儿?”
“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苏倾玥一句话,轻描淡写间主宰着她人荣辱。
陶老太君纵然做好心理准备,可到了该跪时,她的膝盖却始终弯不下去。
她是宋府千金,世家贵女,从来只有她人跪她讨好她。
后来风光大嫁到北安侯府,嫁给北安侯,亦是千人跪。
公婆早逝,她无需孝敬公婆,管家权在手,大权在握,风光无限。
她从未想过她顺风顺水的人生,竟会走到要跪她人这一步。
何其不甘呐!
‘咚’的一声,陶老太君终是跪下。
陶嬷嬷跪在一旁已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她的小姐何其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却为了北安侯府,为了世子,委屈自己到了这个地步,老天真是瞎了眼。
‘咚’,陶老太君一磕头。
‘咚’,陶老太君二磕头。
‘咚’,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