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丞,为陶大小姐添妆!”
哗!
陶老太君下意识便朝陶潜看去,后者并未看过来,而是目光阴沉朝外看去。
陶潜已经起身,动作迅速朝外走。
陶夫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本该被灭口的梁丞突然现身,还是在蓁儿大婚当日。
这意味着什么,陶夫人不敢深想,她就像是扎根在椅子上,想要起身却浑身无力,她的手紧紧抓着椅子把手,面色苍白,汗流不止。
“蠢货。”陶老太君目光厌恶的从陶夫人身上一扫而过,她杵着拐杖在陶嬷嬷的搀扶下往外走,动作麻利,脚步扎实,精气神很足。
“完了。”陶夫人无力的缩在椅子里,她双手捂面,浑身颤栗不止。
陶潜出来时,便见梁丞站在侯府屋顶上。
梁丞高高在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朝他看来的陶潜,唇角勾起,轻蔑一笑:“陶世子,见我还活着,是不是很意外?”
陶潜眸子危险眯起,此情此景,真是棘手。
梁丞见陶潜不吭声,他头一转,目光落在盖着红盖头的陶玉臻身上,“陶大小姐,你今日大婚,我特来送你一程,为你添妆,你不揭开红盖头看看我吗?”
陶玉臻停下脚步,藏在喜服下的手搅在一起,指甲划破皮肉的痛楚刺激着她。
红盖头下的脸上,惊恐与不安交织。
沈明朗在前走着,身后人不动,他也只得停下来,抬头朝屋顶上站着的梁丞看去,他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是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色将他出卖。
这个梁丞,想必便是卫泱泱口中陶玉臻养的面首了。
宾客们很诧异,很意外,但同时也嗅到了猫腻。
整个宴席寂静无声,宾客云集,却无人发出动静。
谁都不想错过即将上演的精彩好戏,唯恐因为自己发出声音影响到好戏开演。
梁丞倒也不在意陶潜与陶玉臻理不理他,他将放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手中赫然拿着一叠厚厚的东西,他朝颤颤巍巍走出来的陶老太君看去,朗声道:“陶老太君,今日是您孙女大喜的日子,作为与她春风一度之人,我特来送份大礼送她一程。”
随着梁丞话音落下,他手一挥,手中东西纷纷扬扬从天而降。
一时之间,整个宴席场地天女散花。
那飘飘然落下的东西,一张张画纸,画纸上的内容,是赤身裸体的一男一女。
宾客们拿到画纸,待看清纸上内容后,皆是一惊,随后目光纷纷落在盖着红盖头的陶玉臻身上。
“来人,抓住这纵火烧北安侯府的贼人,不留活口。”陶潜终于反应过来,他迅速下令,自己也飞身而起,朝屋顶上梁丞发起攻击。
陶潜与梁丞打在一起,彼此实力相当,打得难舍难分。
在宾客们没注意到的地方,一个浑身是伤的人混了进来。
那浑身是伤的人疯了般扑向陶玉臻,一把扯掉红盖头。
“啊——”陶玉臻的红盖头被扯,她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扯下来,她当即惊呼一声,下意识便要抬手掩面。
卫泱泱一手拿着红盖头,一手抓住陶玉臻的手,强迫她露出那张花容月色的脸来,“诸位还不知道吧,这位陶大小姐,婚前便与她的夫君沈明朗无媒苟合,在福积寺那等圣洁之地行了夫妻之事,将清白之身给了沈明朗——”
“住口!”陶老太君急声呵斥,她想命人去阻止卫泱泱,可自从苏倾玥和离带走府中人手后,可供使唤者寥寥无几,她想亲自制止,却被宾客们拦截在外。
陶玉臻已经呆愣住,全然忘了该反抗,该堵住卫泱泱的口。
至于沈明朗,则是站在原地不为所动,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哪怕他自己也被牵涉其中,声誉受损。
卫泱泱朝陶老太君方向看一眼,眼里尽显鄙夷之色:“陶大小姐有了心上人却不消停,竟在我与陶潜大婚当日,趁梁丞不备之时对他下药,强行与其在假山翻云覆雨。”
陶玉臻气得浑身发抖,她想叫住卫泱泱让她闭嘴,可她嘴唇蠕动,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脸色煞白,血色全无。
求助般的眼神看向沈明朗,得到的却是后者的漠然以对。
“后又在我犯错梁丞站出来替我背锅,被关柴房时,又故技重施与梁丞寻欢作乐不慎东窗事发。府中下人凡是目睹一切者,皆被陶潜杀人灭口。”卫泱泱抬眼看向那还在打着的梁丞与陶潜,继续往下说:“梁丞侥幸从陶潜手下死里逃生。”
“面对已经没了清白的陶玉臻,北安侯府于是便让毫不知情的沈明朗迎娶陶玉臻,这也是为何陶玉臻贵为北安侯府大小姐,却要自降身份下嫁沈明朗真相由来。”
积压在心里的秘密一吐为快,尤其还是当着众宾客的面,卫泱泱只觉扬眉吐气,“苏倾玥之所以能与陶潜和离,带着她的嫁妆脱离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北安侯府,就是因为事发当晚,她目睹一切,救下未曾被陶潜灭口的目睹者并以此为威胁,才能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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