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禹没想到情况这么危急,忙朝简瑶看去,后者道:“我先进去看看大哥。”
“好,你赶紧进去吧!”
陆父陆母亲自将人带到病房,因为是重症监护室,不宜太多人出入。所以宫尚他们只能在外面眼巴巴地望着。
虽然不能进去,但隔着窗户,看到陆风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和床头边各种仪器就可以看得出来,情况确实不妙!
约摸等了几分钟,简瑶终于从里面出来。
她摘了口罩,神情不像之前给人做手术时那么轻松:“大哥心脏中了一枪,子弹擦破了心脏的表皮,就是医学上俗称的心膜。主血管破裂,有缝合的痕迹,但是因为之前流血过多,时间上也有些耽误,所以出现了感染。这还不是最致命的,他身上多处有骨折和骨碎的痕迹,尤其是他脑部,他脑部左侧出现骨碎,导致淤血积留,这也是他至今昏迷不醒的原因。”
“左脑骨碎?”唐禹惊呼。他对这个词陌生也不陌生。
陌生的是他从未听过,不陌生是因为这几个字并不难理解。
但是他又怕自己理解有误,不由问道:“二嫂,你说的骨碎,是骨头碎裂的意思吗?”
“嗯。”
唐禹心里噌地往下掉:“你的意思,是大
哥左脑骨头碎了?”
“是。”虽然这个答案很残忍,但简瑶必须实话实说。
“天啊!”唐禹一向没心没肺,这个时候竟也喊起老天爷来。可见骨碎这个伤对他造成的打击。
“那,他还有得救吗?”陆母小心翼翼地问。
骨碎听着就让人心惊胆战了,还伤的是脑部,想要人不悲观都不行。
简瑶望着这个中年女战士,明明心防早就溃败得禁不起一丝微风的拨动,此刻仍坚强地站在这里,屹立不倒。要是换成别人,恐怕早就昏过去了。
这大概就是兵与民的最大不同。
她道:“马上做手术吧,我不敢说百分之百能把人救回来,但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跟阎王爷抢人。”
即便只是一个保证,陆母听了心里也舒坦,仿佛看到了希望:“好,马上手术,成与败,我们心里都有准备。”
“好。”
简瑶这次没带秦志浩,那家伙带着她新研发的药去了医师协会找柴原,到现还没回来。
她也不预备从医院找人了。
宫尚看她独自进手术室,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下。
他知道,他说什么,她此刻未必听得进去。与其干扰她的心情,不如静静祈祷手术能够顺利。
陆父陆母对此心里是疑惑的,两人对望了眼,陆母忍不住问道:“这,简大夫不需要护士给她打下手吗?”
她就一个人进去了?
唐禹早就见怪不怪:“陆伯母放心,我二嫂一个人搞得定。她给人做手术一直都是一个人。”
若她搞不定,进去再多人也没用。
听他这么说,陆母心里就更好奇了。
只是她不再多问,这大概又是军人的习性,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等待,大概是这世界上最无用的事情。
它磨人的心志,毅力。可以让一个充满希望的局面变得恢心,焦虑。它一点点蚕食你的信心,让你瓦解,溃败。
特别是在这种生死一线,成功渺茫的场合!
随着时间的流逝,每个心里像被油烹一样焦灼难熬。时不时地望着手术大门来回踱步。
只有叶妃,有看透一切的淡然。她道:“其实你们不用担心,这次手术未必会失败!”
“可是都可去四个多小时了。”唐禹道,“一点消息都没有,能不急吗?”
往常看别人做手术,家属也是等着心急如焚,但偶尔从里面出来个护士还可以问问情况。
可是简瑶,她只一个人。
里面什么情
形,看不到,问不着,他们的心自然也就会越吊越高。
“这是好事,四个小时过去了,手术还在继续。说明什么,说明陆大哥还是有活下来的希望的。如果没有这个希望了,也就没有继续救下去的必要。”
手术早就结束了。
一番话,瞬间让所有人怔住,然后恍然顿悟。
宫尚眉心微松,哪怕是他,刚才也是乱了分寸乱了心神的。大概是因为他从未见陆风受这过这么严重的伤。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在手术室门口等着里面的医生下达死亡通知书。
然而叶妃刚才的话点醒了他。
本来也该这样想,但他没有,心态竟然还不如一个女人稳重通透。
不由看了眼叶妃,这大概还是他第一次正眼打量。也是第一次发现心理医生这个行业的长处和优势。他想,老四找了这样一个女人当终生伴侣,做哥哥的,他可以放心了。
沈健握了握她的手道:“你说得对,是我们沉不住气了。”
“并非是你们沉不住气,只是因为我习惯先分析形势。”叶妃谦虚道。
“这也是你们做心理医生的必修课吗?”
“算是吧!我们心理医生医的主要对象是人。所以每接触一个病人,首先了
解她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