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索性披着头发,外头只罩了一件厚实的长衫,便跨出房门。
翠柳是个伶俐老练的,这会子已经将陈妈妈安置在另外一处的花厅里。
与上次她来时一样,同样的好茶好果子待着,只是这一次,陈妈妈却再无享用之心。
她心神不宁地坐着等候,两只眼睛不断四下游走,不自觉地咬着唇瓣,几乎要咬破了,才被那尖锐的疼痛惊醒,不得不松开。
只听吱呀一声,门响了,丹娘来了。
陈妈妈像是见到了主心骨,快步往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求大奶奶替我家做主!”
一句话刚出口,憋了半宿的情绪已然绷不住,她老泪纵横,一时间哭得伤心不已。
丹娘被这一下着实吓得不轻。
见过陈妈妈很多,每一次对方要么恭敬随和,要么胆小怕事,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以为这是沈夫人派来用的什么苦肉计。
转念一想……太扯了。
她赶紧让翠柳把人扶了起来:“妈妈这
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这般跪拜的,仔细磕着了膝盖,回头走路受了影响,太太也该心疼了。”
陈妈妈却不肯起来,跪在原地,不住地用袖口拭泪。
哽咽不断,连话都说不利索,可她还是强撑着道:“大奶奶可知我那刚刚及笄的女儿?”
“这是自然,是叫芬儿对吧,我之前在三太太处见过她,好个齐整标致的模样,应当是随了妈妈你,也是个能干的。”
“能不能干的另说了……大奶奶,今日、今日我女儿叫二爷给糟蹋了!”
陈妈妈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晓如何婉转。
况且,这事儿也婉转不起来。
在沈家,她无人可说,到了丹娘处只有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这话仿佛一个炸雷,直接将丹娘的瞌睡都炸没了。
“你说什么?”丹娘原本眯起带着三分倦意的眼眸瞬间锐利起来,“此话可当真?”
陈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与我家男人,膝下仅有此一女,我如何能拿自己的孩子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