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山被安然无恙地带回家,纪家上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带走纪山的刘万已被抓捕归案,始作俑者闻继鸿也被牵扯出来,这件事情在纪家这里算是过去了。
但在纪暖看来,这还远远不够。
敢欺负她的家人,岂能这么轻松放过。
古语有云:子不教,父之过。
当天深夜,万籁俱寂之时,纪暖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出,熟门熟路的潜入闻府。将闻继鸿的院子搬的一根毛都不剩,顺带把刚有点起色的府库也免费“打扫”了个干干净净。
不难想象,明早闻府上下将会迎来怎样的“惊喜”。
纪暖站在夜色中,双手叉腰,嘴角微微上扬,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
下一站,叶通判府。
堂中,叶通判正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倒是一旁的叶夫人,不急不躁,四平八稳的坐着在喝茶,与叶通判的焦虑形成了鲜明对比。
叶通判不时地瞅向叶夫人,心中十分不平衡。他终于停下脚步,不满地抱怨道:“夫人,大祸临头,你怎能如此平静?你一向聪慧有主意,倒是帮我想想办法呀!”
叶夫人放下手中的杯盏,脸上依旧是一片泰然自若的神情,她淡淡地问道:“你想让我想什么办法?”
叶通判被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气到,“哼!夫妻一体,我若丢了官职,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叶夫人却毫不在意地说:“你不丢官职,我也没好到哪里去。”
叶通判闻言更是焦急:“你是通判夫人,是官夫人,这怎么能一样?你非得看着我落魄,是吗?”
“你落魄关我什么事?有夫君和没有夫君,对我来说区别并不大。”叶夫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嘲讽,“导致你有现在这种处境的,是你的心尖尖——刘姨娘。你不如去找她想办法。”
叶通判脸色微变,强辩道:“我知道这些年亏欠了你,可正室夫人的位置终归是给了你,不是吗?”
叶夫人最讨厌他这种明明平庸无能,却用一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态度,说着那些施舍般的话。
她忍不住嘲讽:“当年若不是靠我娘家帮忙,你一个小小的县丞怎么可能一路升上来?后来若不是我竭尽全力替你出谋划策、助你做出政绩,你做梦都不可能摸到通判的位置。”
“可你是怎么对我的?永远站在小妾那边,无视我生的儿女,把一个庶子宠得没边,还纵容小妾踩在我的头上。说是正室夫人,却让一个楼子里出来的卑贱小妾生生折了我的尊严。”
叶通判被她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他脸色铁青,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却找不到一句能反驳的言辞。叶夫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向他内心深处的自卑。
叶夫人终于说痛快了,她长长地呼出一口心中积压已久的郁气,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叶通判为了抓住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颓然地跪倒在叶夫人面前,满脸忏悔:“夫人,当初娶你是我高攀了。后来,是我嫉妒你的聪慧多智,才犯了糊涂,扶持刘姨娘来践踏你的尊严。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他接着恳求道:“夫人,现在大难当头,我们夫妻应该齐心协力共度眼前的难关。你想想我们的儿女,他们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有一个做通判的父亲,他们在婚事上选择也能多些。我向夫人保证,只要你愿意帮我,等这件事过去后,我一定好好和你过日子,唯夫人是从。”
叶夫人听后,只是冷笑出声。
她看着叶通判被他宠爱的姨娘毁掉仕途,此刻走投无路、痛苦不堪的样子,心里没有半点担心,反而隐隐感到一阵痛快。
“你容一个妾室娘家人在外自称妻家正经亲戚,现在惹出这样的祸事来,你还想让我怎么帮你?你自己种下的恶果,自己尝吧!”
叶通判在一番软硬兼施后,发现叶夫人依然软硬不吃,他脸色变得铁青,羞恼地站了起来,指着叶夫人骂道:“我这样求你,你都无动于衷,真是个恶妇!”
叶夫人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抚了抚压裙用的玉扣,说:“很晚了,老爷请回吧。”
叶通判气哼哼地一甩衣袖,转身往外走。
他满心怒火,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外贴墙站着的一对儿女,也没有注意到对面房顶上坐着的黑衣少女。
黑衣少女微抬右手,指尖轻轻一弹,一团微不可见的白雾迎面扑向叶通判。
她嘴角勾起邪恶微笑。
这种官员还是留给宋晋白去收拾吧,她只送上一份“小礼物”作为教训。
底下,那对兄妹见父亲走远了,才小心翼翼地进屋。
叶夫人朝他们笑笑,“这么晚了,你们不休息跑这里来干什么?”
看到母亲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模样,两人心中也稍微安定。
小女孩儿跑到叶夫人身边,拉着她的手,担忧地问:“娘,爹又欺负你了是不是?我们在门外都听见了。刘姨娘犯的错,他为什么要逼你想办法?”
叶夫人温柔地摸着女儿的小脸,眼中满是慈爱,“这都是大人的事,你还小,很多事都不懂。娘会处理好的,别担心。”
少年站在一旁,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