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嘁弟弟一句,“你那是肉吃饱了,这会儿吃饱了,吃块儿萝卜正好解腻。”
刚才一上桌,阿安可是次次夹的都是羊肉,萝卜只当是空气,看都不看一眼的。
阿安挠挠头,嘿嘿笑两声,又夹了一块儿萝卜。
“我太羡慕你了,每天能吃这么多好吃的!”邢顺安顶着嘴角一圈油光,揉着圆滚滚的肚子,他眼里的羡慕犹如实质,低头凑近小声说,“我以后能不能经常来呀?”
说着圆溜溜眼睛偷瞄对面吃羊肉串的阿满,他怕这个阿姐,即使她有时候笑得很温柔,他还是怕。
“当然了,我们是好兄弟,我家就是你家,想来就来!”
阿安拍着胸口保证,一副兄弟情深的义气模样。
一桌人被小娃的兄弟义气整的哈哈笑,邢顺安偷偷瞄阿满,看她没开口反对,心里松一口气。
吃饱喝足,肚子里有了货,屋里的四桌人这才有空开口闲聊。
“还是羊肉好吃!”杨文海瘫在椅子上,慢慢喝着一碗羊汤溜溜缝,吃了这顿,他已经开始想下顿了,眼睛转转,问阿满,“剩下两只羊,杀的时候也告诉哥啊,我去给你帮忙。”
“瞅瞅你那馋嘴样子,让弟弟妹妹们看了啥样子!”杨二舅又想揍人了,桌下的脚足踹踹儿子,又看着阿满说,“别听他胡咧咧,后个我们就要出门做营生, 啥时候回来还不知道呢!”
这次回来,他知道家里银子被马氏偷走了一半,要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是他们二房一半的存银。
就等着用这些银子建房子呢,现在好了,只能加紧存银子,等明年开春再盖房子了。
可看着白了一半头发的大哥,他气都生不起来了,大哥有错,可主要还是马氏蔫坏儿。
不怪大哥,他只能加紧挣钱,存够银子,明年开春就把房子盖起来。
“这天一天冷过一天,还要出去吗?”阿满有些担心,这天眼看着就要下雪,二舅他们踢出家门就是一个月,碰到下雪,人最是受罪难熬,“要不等明天开春再去。”
杨二舅喝一口酒,摆手不在意地说,“我和文海买了狼皮袄子,冻不着,趁着天还没落雪,再出门跑一趟,多谈下几个生意,存些银子。
明年开春就能盖房子了!”
文海跟着点头,钱氏心疼男人和孩子,可也知道男人和儿子都是犟种,说了也不听,她到嘴边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杨大舅眼里划过愧疚,要不是因为他们大房,二弟一家房子早就盖起来,哪里还用大冷天往外跑。
江氏看到几个儿子的神情,打断说 ,“好了,既然你们决定了,娘也不多说了,出门在外安全最重要,挣银子倒是其次。”
老娘拍板了,也就没人再说反驳的话。
一顿饭吃完,外面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影影绰绰地让人看不太清。
人多收拾起来也快,收拾碗筷的收拾碗筷 ,擦桌子的擦桌子,扫骨头的扫骨头。
骨头出门,黑豆和地瓜叼着一块儿骨头,跟在后面颠颠儿出了屋。
骨头在哪儿它们在哪,绝对不离开骨头。
被肉香勾的走不动道的野猫,一个个虎视眈眈的趴在墙头,闻着香味儿,它们轻巧的从墙头一跃而下,猫爪飞快勾起一块儿还带着残肉的骨头,就要跑。
“呜呜…汪汪!”
威胁的低吼跟着狗爪随之而至,直奔偷儿,野猫被吓得脊背拱起,毛发炸开,嘴里呜哇低吼着,猫狗大战一触即发。
“别这么护食,你们屋里没少吃!”阿满揪住狗耳朵教训,在猫狗之间当起判官,两只手揪住两个狗耳朵,伸脚把骨头往炸毛的猫脚边踢了几块儿。
猫咪喵喵几声,飞快勾起一块骨头,三两下跃上墙头。
贪心狗不惧耳朵的疼痛,身子一扭挣脱出来,对着墙头上的猫汪汪咒骂。
猫咪像看傻子一样瞅着两只狗,垂下来的尾巴摇啊摇,看着颇为气人,阿满好笑,小气猫和小气狗碰到一起能和平相处才怪。
羊排和羊肉还剩不少,芳婶盛了两盆,一盆递给钱氏,一盆递给铁头娘。
“都是锅里没动过的,你们端回去明早吃。”阿满让两人端货架明早吃,都是干净的,也没人嫌弃,一人一盆领着家里的娃往大门走,“时辰不早了,我们这就回了。”
忠叔点了几盏灯笼递给走的人,“路上看不太清了,提个灯笼好看路。”
人陆陆续续走了,邢顺安在大门口探头往外看,期待看见爹来接他。
不负期待,院里的人刚散,门外就响起马蹄声儿,邢顺安高兴蹦跶一下,指着黑暗里靠近的马车喊,“爹?爹?你来接我了?”
“哎,别跑,先进去!”
邢大爷哎一声,从马车里探出头,看昏黄烛火下胖墩墩的儿子,那眉眼飞扬的样子,一看就是今天玩美了,也吃美了。
下车靠近儿子,他就闻到一股羊肉香,手拎着礼,他和檐下的阿满打招呼,“我儿子今天叨扰一天了,一点儿薄礼,别嫌弃。”
“顺安是阿安的朋友,朋友来家里吃顿饭,不值当邢大爷带礼过来,客气了。”阿满把礼推回去,让人进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