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上脏,鞋底沾了泥雪,进了正屋,雪一滑,人家的正屋就脏了。
卸门槛,牵马车进门,拉到西跨院牛棚边,赶着三头黑白斑纹的奶牛进圈,原住民大黄不乐意了,哞哞叫几声儿。
第一头进来它不满的哞哞叫,还要用牛角去攻击外来牛,挨了茂叔一鞭子才老实。
到第三头奶牛进圈,大黄彻底不叫了。
“啧啧啧,瞅瞅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咱不用牛角干架了?”忠叔嘲笑贴着墙角站的大黄,“你这牛眼是瞧着打不过吧!还挺精!”
大黄睁着牛眼,看一眼对面三头和它不一样的牛,低低哞了一声儿。
茂叔笑两声,把脏了马车卸下来先放在井口边,准备明天再收拾,这大半夜的,人手沾了凉水,被雪粒子一吹,能给人冻掉。
茂叔抱着干草和豆饼过来,给拉车的两匹马和三头奶牛喂料。
“芳婶,你把晚上剩下的杀猪菜给热一下,让几位镖师和曲二婶、静姐也吃点儿饭。”
阿满安排一句,又让回来的忠叔两人,把后来的三个镖师安顿在隔壁院子。
奶牛也到了,阿满让曲氏和静姐都先去洗漱,“客房也准备好了,估计这会儿炕都烧热了,你们先洗漱洗漱,一会儿芳婶热好饭你们吃点儿。”
人放松下来,曲氏和静姐只觉疲惫上涌,和阿满说一句,起身让带来下人扶着往东跨院走。
这次女眷就来了曲氏和静姐,阿满索性把她们安顿在家里,峥哥家里住的都是男人,也不方便。
六个镖师里,除了受重伤的雷震不易挪动,另外五个都被安顿在隔壁院子。
人都走了,阿满揉揉眉心,真是兵荒马乱一晚上,看看时辰,估计都快子时了,可事情还没搞清楚,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饭好了?老忠喊几个镖师先来吃饭。”芳婶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脚步声又往正屋这块儿来,阿满回神去开门,给芳婶说,“你给几个镖师盛饭,我去喊二婶和静姐儿。”
“成!”芳婶转身又往厨房走,阿满往东跨院走,听见大门开合的声音,估计是那几个镖师来吃饭了。
“二婶,静姐儿好了没?饭好了,趁热吃。”
“这就来!”
静姐儿先跑出来,应该是洗了澡,这会儿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没了刚才受惊的惨白,受伤的镖师都处理好,她紧绷的神经也放下不少,这会儿又有些活泼起来。
等曲氏出来,阿满领人去正屋,经过厨房,曲氏对屋里的蹲着吃饭的三个镖师说,“老祁,你们几个好好吃一顿,夜里也警醒些,看着些另外两个受伤的镖师,有什么事儿就来找我。
明儿咱们也不走,你们都好好休息休息!”
“是,二夫人。”
正屋里,芳婶已经盛了两碗杀猪菜放桌子上,还有一碟子猪内脏,几个烤得焦黄的玉米面饼子。
闻着饭香,静姐儿的肚子咕咕叫起来,不用人招呼,她小跑着去端碗吃饭,曲氏笑笑,吩咐两个婆子也下去吃饭。
“好好吃,这是啥?”
静姐吃了一口,有些意外抬头看着阿满,手里筷子上夹着一块黑红的血肠,说着又塞了一块到嘴里。
“猪血肠,家里今天杀年猪,灌了不少血肠,这个是米肠,也好吃,你尝尝…”
“哇…”
静姐儿一听,嘴巴张老大,指着嘴里的猪血肠苦着脸不想咽下去。
“哈哈,不好吃吗?”曲氏发笑,低头夹了一筷子血肠塞嘴里,嚼几下,说,“味儿不错啊,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个呢,不错不错,很浓郁很香。”
静姐还没吃过猪血,吐掉嘴里的血肠,看着碗里的饭有些难以下咽,阿满一看就知道静姐儿这个大家小姐没吃过这种乡下吃食。
“不喜欢吃,吃碗里的猪头和菜。”阿满不强求,又说,“咱这儿有杀猪吃杀猪菜的习惯,说白了就是乱炖菜。”
“我吃着好吃,我以前不爱吃猪五花嫌腻,没想到和酸菜一起炖的一点都不腻!”曲氏吃中了,又夹一片猪五花塞嘴里,连连点头,“又香又不腻,好吃,入口即化。”
静姐儿看曲氏吃的香,砸吧几下有些空的嘴,闻着饭香,她又拿起筷子开始吃碗里的杀猪菜,不过血肠是没有再动。
曲氏知道阿满还有事儿要说,吃饭也不耽误,很快扒完一碗杀猪菜,苞米面饼子也吃了一个,最后喝着茶,靠在椅背上,感叹,“大冬天的吃这么一碗还真是舒服。”
“为啥这会儿来送奶牛啊?这几天正是爱下雪的时候,天寒地冻的。”阿满有些奇怪,为啥这么赶?“还让您和静姐儿来送,义父义母能放心?”
“静姐儿,困了就回去睡儿!”曲氏没有立马回话,看向一边吃饱喝足头一点一点的静姐儿,静姐儿呜一声,抬起有些迷蒙的双眼,“那我回去睡了啊,明早不要叫我啊。”
“放心吧,没人叫你,你就尽管睡。”
阿满接话,看静姐儿出去,婆子从外面带上门,这才看向曲氏。
“年底了,镖局忙得很,你义父和二叔他们都忙着,家里的几个男娃也忙着,我就把给你送奶牛的事儿揽过来。
安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