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转身就走了,阿满先是微微有些不解,掀开白布看清里面东西以后,她笑了,这个邱东家也是好人。
她拎着篮子放到邢顺安旁边,看他看过来,她指指篮子里东西,“发泄发泄也不错,被憋在心里。”
邢顺安伸手拿起一个鸡蛋,紧紧握在手心,重重点头。
“阿姐,顺安,囚车来了!”阿安气喘吁吁的上来,捂着肚子,满头大汗,阿满无奈,用帕子给他擦汗,顺安给他顺背。
“不用你跑上跑下,我们站在二楼看得清楚得很!”阿满指指远远往这边来的囚车,还有人群的吵闹声儿。
马车靠近,老百姓在咒骂声儿也此起彼伏。
“畜生,畜生,大人判得好!”
“我们镇子安稳多少年了,你个瘪犊子干坏事,坏的都是我们镇的名声儿!”
“砸他、砸他,还有他后面的那个淫妇!”
“别放过这对儿奸夫淫妇!该死!”
随着人群的讥讽怒骂声儿,大批大批地臭鱼烂虾、臭鸡蛋烂菜叶子铺天盖地朝马承望和秦秀兰砸过去。
两人被铁链子固定在囚车上,只能站着,躲都没地方躲。
马承望和秦秀兰扭着头躲避,脸上头上身上挂着的臭鸡蛋液顺着衣服往下淌,恶臭味儿熏得两人睁不开眼。
“你们这群刁民、傻蛋!我那是报仇,报仇!要不是邢家老不死的作孽再先,我能火烧邢家!”马承望实在受不住了,赤红着眼,尖声咒骂。
结果迎来一阵更加猛烈的臭鸡蛋,整个人都湿透了。
不知道谁扔的石头,砰一下砸到他额上,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他啊一声,狠狠看着四周,抬头突然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影。
张满月、邢顺安!
他死死瞪着三人,不顾身上的剧痛,破口大骂,“你们不得好死,我下地府都不会放过你们,做鬼我都要缠着你们!”
“好啊!”阿满嘴角扬起一抹讽笑,人都不怕还能怕个鬼,她颠颠手里的臭鸡蛋,眯眼瞄准距离,对着马承望大张的嘴砸过去。
“咔,咕!”臭鸡蛋的味道在嘴里炸开,还顺着喉咙咽进肚子里,马承望被噎的翻眼,一呼吸恶臭反上来,他干呕起来,只有一双眼睛依旧狠毒盯着酒楼上的三人。
“顺安,砸他,砸他眼睛,我让他看,看个屁!”阿安拿起鸡蛋就开始疯狂攻击。
邢顺安也拿起鸡蛋用尽全力朝马承望砸去,对上他赤红的眼,他畅快的笑了,大喊:“你输了,你儿子也休想好好活着!”
儿子?马承望想起今天被从牢房里押出来,他确实没看到秦秀兰抱着小宝,小宝呢。
他脸上的阴毒一僵,顾不得别的费力扭头去问身后囚车的人,“秦秀兰我儿子呢?儿子呢?你说话啊?”
看着疯魔无措的马承望,邢顺安心里彻底放下了,他就是想让他死都不能安宁。
秦秀兰怕张嘴也被扔进臭鸡蛋,死死低着头,不肯回答。
“闭嘴!嗷嗷啥!”魏武披着蓑衣带着斗笠,小跑着到囚车旁大声呵斥,看马承望还死命嚎着,他提起佩刀,伸进囚车里,对着他的脚背重砸几下。
嚎叫声儿立马没了,变成哀嚎声儿。
他们这些衙役虽然平时很少碰到囚犯游街,可也知道老百姓少不了要砸臭鸡蛋这些,所以个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走动也离囚车远远的,就怕被愤怒的老百姓殃及。
要不是马承望嘴里乱喷粪,他也不会走近教训他。
“砸鸡蛋、烂菜叶子可以,砸石头的给我小心点儿!”鲁都头骑着马走在一侧,虎目在人群中巡视,看到手里拿着石头的,他手里的马鞭就朝人打过去,一点儿不客气。
“要是砸死了,你们就给他陪命!”
县里囚犯游街也会有砸石头,有些人心里毒,趁乱就往囚犯身上砸石头泄愤,囚犯没行刑之前,可不能死!
有了这几鞭子警告,果然没有人再敢砸石头这些。
秦秀兰也终于舍得把头微微抬起来,刚抬到一半儿,她视线就跟一个面上围着灰布的妇人对上,她心头一震。
这人怎么在这儿,她怎么又跑回来了。
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家大舅的以前的媳妇马氏,马芳。
本来按照秦秀兰的计划,她和马管事成功拿下邢家家财以后,自己手里的人手和银钱就多了,想对付张满月也更有底气。
可现在她后悔了,已经败了,她也没机会再利用马芳对付张家,谁知道这人怎么又出现在和关镇。
不过也和她没关系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到岭南,没心情管别人的死活。
马芳盯着秦秀兰囚车走远,心里咒骂这俩人是废物,视线一转,她看向斜对面楼上站着的三人。
张满月那张脸和张满安的脸,她死都不会忘。
还有兰静那个死丫头,要不是因为她们自己也不会被逼的无家可归。
阿满突然觉着斜侧里有一道视线灼灼盯着自己,她下意识拧眉,转头看去,却只看到逐渐散去的激愤人群。
“阿姐,走了,看什么呢?”阿安推着顺安往外走,看阿姐还不走,他回头垫脚也往楼下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