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二婶合计着,来乡下也住了半个多月了,准备带孩子们回县里,昨儿她收到大嫂的信了,说再不回去,她就要带人来抓了。
贺家就她们妯娌俩,关系好,平时也都是彼此说话的伴儿,她这么一走,还把家里的小孩子都带走了。
贺家就安静极了,男人们都出门走镖了,屠凤英就觉着每天没意思极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虽然婆婆和公公都在,可有些话是不能跟老人说的。
她数着日子,看人一直不回来,就写信催人回去。
曲二婶感觉玩够了,可以回家了,俩小孩没了玩伴,也玩腻了,唯有静姐不愿意走。
她才来半个月,哪会愿意回去。
曲二婶也不能把人绑回去,只能让她写一封信给她娘,不然她回家没办法给大嫂交代。
静姐乐颠颠写了一封信,让二婶带走。
第二天,天不明,阿满家门口就亮起灯,贺家马车已经等在门口。
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辆板车,上面装着“咕咕嘎嘎咯咯”叫的鸡鸭鹅,不仅这些,这次还多了一头羊,咩咩叫个不停。
阿满都替她们吵得慌,就这样回去,一路上不得吵死,不过为了吃的,曲二婶倒是一点也不嫌弃。
时间不早了,曲二婶带着两个孩子爬上马车,探出头对压不住兴奋的静姐喊话,“留下就留下,不过别惹事啊!”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说着她跳下台阶,对着马屁股轻拍一下,马
车立马动起来。
曲二婶这一走,家里顿时冷清不少,钟含娇和雷震在乡下住了两天,也走了,这下是彻底安静了,安静的芳婶都有些不习惯。
静姐却如离了笼的鸟雀,天高任鸟飞,高兴不能在高兴了,曲二婶一走,她上山下河,没有闲着的时候,青花都肉眼可见的发愁起来。
跟着她家小姐屁股后面,不是撑伞就是拿草帽,不这么干不行啊,小姐眼看着越来越黑,她快怕死了。
就怕小姐这个样子,回到县里,夫人会打死她,她怕死了。
可小姐不听她的啊,二夫人一走,小姐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没人能治住她。
进入八月,杨家二房文海表哥和春桃的好日子就近了,定的是八月十二那一天这段时间二舅和二表哥也不出去卖货了,都留在家里收拾着。
有了第一次文山哥娶梅子姐的经验,杨家再办喜事就得心应手很多了。
二舅家新房子晾了这么久,早就可以住了,这段时间安木匠带着儿子没少去二舅家的新房子量距离,打造家具。
二舅母天天喜气洋洋的,在新房里四处转悠着,看还有没有需要添置的。
春桃家也在村里,因着春桃是作坊的管事,早就过上手头富裕的日子,何家就这么一个闺女,手里不差钱,准备起来嫁妆也是大方。
加上春桃自己添银子买的,很是丰厚了。
二舅母对春桃这么有本事的媳妇,是越看越喜欢,提前找
到阿满这里,让阿满做中间人,问春桃喜欢什么样的家具布置,新房有什么要求等等。
所以两家的婚事,婚房这些,都是有商有量的,让村里不少人家羡慕极了,尤其是还没有嫁闺女的人家,都合计着能不能在村里找个女婿。
让闺女嫁到眼巴前,想去看闺女就去看,要是婆家对闺女不好,当爹娘的也能立马知道,去给闺女讨回公道。
自从看阿满又是买山头又是建作坊的,还有春桃能认字还会打算盘的,村里人家不少都对闺女看重了几分,也知道闺女养好了以后,不比儿子差。
这无形间提升了闺女在村人心里的地位,更是让周边村子知道女娃也能比男娃有能耐,所以这一年,青松村的丫头明显受欢迎很多。
一看这么多人家来求娶闺女,不少人家反而不那么着急嫁闺女了,端着姿态挑选起来。
这些阿满也是后来才知道,不过知道以后倒是觉着是好事儿。
阿安走后,阿满适应两天,又变成那副活蹦乱跳的样子,就连阿文哭了两晚上以后也好了。
不是阿满调整得快,是家里有事儿要忙,忙着忙着就顾不得伤感了。
最近黄豆这些豆子类该收了,收完这些,紧接着就是菜籽和花生,十一月里又要收苞米。
细算起来都是事儿,哪有那么时间留给人矫情。
青色的豆秧子从绿变成青黄,还带着一些棕黄色的斑点,就证明黄豆该拔了。
一家
人趁着半下午太阳不大的时候,齐齐带着草帽下地,今年黄豆不错,也就在犄角旮旯里种了两亩地。
种的少不值当雇人干活,所以就一家人下地干了。
黄豆长得不高,需要人弯腰直接拔,半个时辰下来,静姐就扶着腰喊累,解下草帽绳子扇风,看着才拔了八亩地的黄豆哀叹一声儿,“这活真费腰啊!”
“累了你就休息会儿!”阿满直起腰擦擦汗,手撑着腰直直腰,弯腰久了,腰像是僵硬了一般,直起来又酸又疼,偶尔还能听到咔嚓咔嚓响。
沈峥在阿满不远处,弯腰拔黄豆,一声累都没喊过,听见静姐的废物话,他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