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的雀子一只只绑了腿儿,扔进一旁的笼子里。
等明天上门来宰杀鸡鸭鹅的婶子们上门,把这些交给她们拔毛处理。
麻雀收的价钱便宜,可架不住这玩意多,来卖的谁不是十好几只一起卖。
十几文铜板放在手心沉甸甸的,有了实感。
大人们倒是还好,最高兴的就属小娃娃们,抱着铜板,数出一半交给大人,另一半就是他们自己的了。
宝贝的收进给这的钱袋子,高高兴兴地商量,等货郎进村,他们要买啥。
冷湫湫的冬日,村里人也不闲着,不在作坊做工的人,要么上山打柴。
要么捕鸟打兔。
全村人捕鸟的热情很是高,因着这事儿,还惹出了不小的热闹。
往年村里没学堂,娃子们冬日清闲得很。
今年就不一样了, 有了学堂,不少娃子都被困在学堂里读书。
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读书的娃逮鸟抓鸟,读书的娃一个眼馋坏了。
文树这跳脱性子耐不住寂寞,撺掇着几个玩得好的伙伴,就逃课出去捕鸟。
村里学堂就这么多娃上课, 只要乔文修眼不瞎,打眼一瞧就能看出少了人。
气得拿着棍子出去找人。
村里就这么大,抓几个逃课的娃还不容易。
文树难逃一顿教训。
兰静这个大姐只能带着家里不省心的娃来学里认错。
在正事上,乔文修可不恋爱脑。
就是面对兰静也是该咋教训咋教训,文树的小手也被打肿了,哭唧唧的回家,晚上钱
氏从作坊下工回来。
一听儿子干的蠢事,看着他肿成猪蹄的手,一点儿也不心疼,脱了鞋,压着娃piapia又是一顿揍。
这个冬天,文树小朋友,因着逃课捕鸟被教训惨了。
日子就在一天天地忙碌热闹中度过。
眼看着离过年就剩二十来天,山上养了一年的猪羊到了该宰杀的时候。
这天趁着难得的大晴天,一大早茂叔去送阿文去学堂,回来路过刘家庄去了趟刘屠户家。
招呼他带齐家伙什,一会儿去家里杀猪。
刘屠户很少被人叫去家里杀猪,一般是家里养的猪多,才会请他上门杀猪。
闻言不由问:“你家要杀多少头猪?”
“一共要杀四十六头猪!”茂叔直言。
家里山上养着五十几头猪呢,挑着个头大的公猪留作种猪,又留了七八头母猪下崽儿。
其余猪阿满都打算给宰了。
“哎呦,娘哩,这么多?”刘屠户惊了一下,接着就是呲着大牙乐呵 ,多了好呀。
多了他挣得银子就多。
“听说你们在山上养了不少猪,没想到这么多呢。”他喜滋滋地送茂叔出村,末了问一句,“我还有个师兄,也是个杀猪的老手。
这么多猪,光我一个人得忙活六七天,加上他,俺俩四天就差不离了!”
他家在他爹和他爷那一代就是杀猪佬,到他这一代,他自然跟着爹学杀猪。
爹还收了一个学徒,是她姨姥的儿子,两人自小跟着老爹一起学杀猪分猪
。
两人感情好,所以这挣钱的活计,他头一个想到师兄。
离过年没多久了,越早忙完越好,闻言茂叔点点头,“工钱都是一样的,杀一头猪一百文。
你想叫就叫,对了,你们会宰羊不?家里还有几十头羊要宰。”
“会会会,哪能不会呢,我这就去叫俺表哥,吃过饭俺们就去。”刘屠户喜不自胜,一拍手连声应下。
看着骡车走远,他喜滋滋跑回家,跟婆娘说一声就骑着毛驴往表哥家去。
山里的猪多,逮猪都是一个大工程,尤其是散养着的猪。
野性比家养的猪多,攻击性也强。
所以抓起来就格外难抓。
为了安全,阿满让忠叔去村里又请了四五个身高体壮的年轻汉子来帮忙。
杀猪算是冬日里难得的热闹事儿,还没开始杀猪,村里人就都知道了。
杨家那边也知道了,草草吃过午饭,杨大舅、二舅、文海和文山几个就都来了。
春桃和兰静姐一个去作坊上工,一个去镇上超市盘账去了。
所以都没来。
就梅子嫂子挎着针线筐扶着老太太跟过来,穿着兔毛棉袄坐在檐下。
晒着太阳跟阿满和老太太闲聊,手里还不停地做着一个小肚兜。
看大小,就知道这是给她未出世的小孩做的。
今天难得的好日头,几人坐在大剌剌的太阳下也不觉得有多冷。
闲聊没超过两刻钟,黑豆和地瓜的尾巴腾地竖起来,黑漆漆的狗眼盯着院外,汪汪叫起来。
不用猜
就知道外面来人了。
“估计是刘屠户他们来了,我出去迎迎。”阿满拍拍狗头站起来,让老太太和梅子嫂子先坐着。
一人两狗出门,赶着驴车的屠户兄弟俩就来了,刘屠户旁边是比他还黑还壮的罗屠户。
国字脸,一脸的络腮胡,一身腱子肉,大冬天穿的也不厚,看着身板就好。
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