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家人吃完饭,眼看着天又阴下来,芳婶催着人出门。
“都赶紧的,我看这不定什么时候又得落雪。”
一家人出动一辆马车,一辆骡车,到了老宅门口,又喊上杨家人,一家人热热闹闹去赶集。
阴沉沉的天,却挡不住大家伙热闹的心。
村里这会儿也挺热闹,作坊也停工了,做工的人,也终于闲下来。
手里也有了银子,赶在小年之前,准备带着家里人去镇上赶集。
家里有骡车、牛车的,一家人围着棉被窝在车上,孩子一个个都裹成了球。
钻在爹娘怀里,露出一个头,眼里都是兴奋。
“江婶子,你家也去赶集啊?”
“嗯呐,今个是大集,听说镇上来了戏班子, 这几天在东大街唱大戏呢,我们一家人也去凑凑热闹。”
“有唱戏的?那感情好,俺娘最爱看戏,俺们买好东西,也去凑凑热闹,不早了,你家先走吧!”
几家人碰面就闲聊几句 ,寒风吹得人脸发僵,却没有人嫌弃天冷,个个兴奋得不行。
一年忙到头,也就年底这几天能逛逛街,买买东西。
一路寒暄着走到村口,村口不少拖家带口的人,等着村里唯一的牛车从镇上回来,载他们去镇里。
也有不少人家 ,不怕冻,给小娃裹上被子,一家人腿着去镇里。
路也不远,这大冷天也就受点冻罢了。
一家人到了镇上就分成了两拨,阿满和静姐带着两车礼,去生意上来
往人家送年礼。
杨大舅领着别的人,直奔东大街,家里不差银子以后。
过年需要的东西早就买齐了,今个主要来陪老太太听大戏。
老一辈的人,一辈子都爱看热闹。
阿满姐妹俩送完一圈礼,阿满直奔仁安堂,亲自背着五只熏鸡五只熏鸭五只薰鹅、一只熏猪给陈大夫送过去。
看到这些东西,陈齐比看到银子都高兴,尤其是那只熏猪腿。
凑近闻了几下,满鼻子熏制的肉香味,他满意极了,“你家这熏肉太火了。
超市那边天天排长队,想买到不容易,好在你今个给送来不少,不然家里就不够吃了。”
“这一年没少麻烦你,明年还得麻烦你,我不得好好讨好讨好一下您呀!”阿满说着玩笑话。
陈齐现在是有肉万事好说,撸撸胡须,很是大气的说:“明年尽管麻烦我, 只要肉管够就行。
对了,那位白神医啥时候回来呀?这都要过年了,他总不能不领阿安回家过年吧?”
说起白神医,他眼里藏不住的敬佩。
看阿满看过来,他笑着解释 ,“有些医术上的事需要请教请教他老人家。”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阿满摊手,看人失望,她安慰人,“不过过年前后总要回来一趟的。
就是不知道是年前还是年后了,到时候人一回来,我派人来给你送信。
至于医术上的事儿,我可不敢保证他一定会教你。”
“自然, 自然,医术都是有传承的
,他老人家能交给我退热针法我已经很满足了。”
寒暄几句,川柏进来喊人,“师傅,有病人。”
阿满跟着站起来,“那我也不打扰了,你忙你的,别送了。”
阿满出来,兰静正在马车里等着她,看到人上车 ,她看车上还有一份礼,不由问:“还要去哪?”
“罗叔, 去清水巷的温家私塾。”她敲敲车窗,听到罗叔应声,这才安稳坐下。
手里立马被塞了一个汤婆子,冰凉的手逐渐有了热气,她呼出一口气,“还是在家窝着舒服。
炕上暖呼呼的,吃着糕点喝着果茶,想想就美滋滋的。”
“多大人了还说这不着边的话,人情往来哪里少得了?”兰静揉揉阿满冰凉凉的脸。
又给人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非要把团玉赶去看戏,你一个主子倒是挨冷受冻地挨家送礼。
有你这么当小姐的吗?
咱不是刻薄人的主家,但也不能太放肆了。
要是有团玉跟着, 她给你拎着礼,拿着汤婆子、披风这些,你也不能冻成这样。”
阿满对团玉的宠爱,让她有些看不过眼,主子就是主子,不能这么没规矩。
团玉这丫头单纯可爱,她倒是不讨厌,可看妹子受苦,她就忍不住念叨。
“姐,你可别念叨了,是我不习惯有人这么伺候我……”阿满求饶。
她作为一个现代来的灵魂,对于被人事无巨细的伺候,很难适应。
团玉这样就刚刚好。
在卫家时,她也
不习惯被那么多人伺候,亲自伺候着洗澡这样的事儿,她啥时候也适应不了。
兰静就不再说话,到了温家私塾以后,阿满身上的暖呼呼的,跳下车,拎着礼去拜访。
没出两刻钟就出来了。
然后姐妹俩就往东大街去。
越往东大街走,街面上越拥挤。
临近过年,以往冷清的街面,今个简直是人挤人。
各种小摊小贩前面都围满了人,绸缎铺子、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