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根脸色一下就变了,蹲在一旁默默抽烟不说话。
赵老太着急:“你说话呀,你弟到底咋样了?”
赵文根半晌才开口道:“老王家闹的厉害,丁院长家里有人,至多罚款没了工作,但文兵估计就要判刑了!”
赵老太一下就懵了,半晌拍着床沿大哭:“老大,不能不能让你弟弟坐牢啊!
他还没成家娶媳妇,可不能就这样毁了呀!”
赵文根抓着头发:“那咋办,咱家也没人啊!”
凌槐绿在一旁插嘴:“大舅,咱家也不是没人,我爸不就在省公安局吗?你给他打电话,肯定能有办法的!”
只有赵文兵一个人在派出所多没意思,一家人就要团结,出了事,所有人都要帮忙才对呀。
赵老太一拍巴掌:“槐花说的没错,你妹夫在省城也是公安厅的,咋不能给帮忙了。
你赶紧给你妹妹打电话,让他们两口子都回来一趟!”
赵文根看向凌槐绿,他不想因小弟的事,给妹妹妹夫打电话。
二妹以前跟家里关系还不错,自从那年小妹没了,二妹跟家里人都疏远了,能不回来就不回来,连个电话都不想打。
让他去求二妹夫,他自尊有点不愿意。
凌槐绿缩着脖子;“大舅,我妈我妈不理我,我说话,她不会听的!”
赵老太瞥了眼凌槐绿,不屑道:“你瞅她干啥,她就是个没用的丫头片子,这事还得是你打电话,你告诉她,要是不肯替文兵找关系,就别怪我这个当妈的翻脸!”
凌槐绿一怔,估计这老太太捏着赵秀华的把柄,她不听话,老太太就要收拾她。
赵文根站起身来:“行,我明儿就去乡上打电话,槐花,晚上你守着你外婆,她要是有个不舒服,你喊你舅妈一声!”
凌槐绿乖巧道:“大舅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外婆的!”
本就是农忙,一家人累的不行,家里又接二连三出事,一家子吃过晚饭连脸都没洗倒头就睡了。
凌槐绿喂了猪回来,路过赵小翠房间,听到她压抑的哭声。
她勾了勾唇,这就开始哭了?
日子可没这么简单,最难的时候还没来呢!
夜渐渐深了,外头果然如村广播说的那样,开始下起大雨。
凌槐绿裹着衣服歪在椅子上,脚放在凳子上勉强眯眼睡觉。
“槐花,槐花!你个死丫头,别睡了,赶紧起来,我要喝水!”赵老太躺在床上,拿床边的竹竿去捅凌槐绿。
凌槐绿一晚上被这老太太不知叫了多少次,压根不让人眯会眼睛。
她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夜里两三点了,该睡的都睡着了。
她起身走到赵老太跟前,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她。
赵老太白天睡多了,晚上压根睡不着:“死丫头,你瞪我干啥,胆儿肥了你,我说要喝水,你没听到?”
凌槐绿一巴掌扇她脸上:“听到了,你一晚上不是要拉屎就是要尿尿,这会儿又要喝水,等会儿还要让人给你捏腿,难怪大舅妈要叫你老不死的,你活着还真是拖累人!”
她对这个外婆那是半点好感都没有,小时候回来,那会儿赵秀华拿她当掌上明珠,很是心疼她这个女儿。
赵老太就看不顺眼:“一个丫头片子,早晚都是别家的人,你对她那么好有啥用,你听妈的话,趁着年轻,早点生个儿子,你婆家人也不至于看不起你!”
那会儿赵老太明面上对她这个外孙女不错,背地里没少掐她,让她把零食饼干之类让给赵茂才兄弟几个。
后来赵雪华死后,赵秀华性情大变,将女儿送回了乡下。
赵老太待凌槐绿那就丝毫不加掩饰了,不是打就是骂,半点没有长辈的慈爱。
凌槐绿一想到前世,这死老太婆把她嫁给那个凶暴成性的杀猪匠,心头恨意上涌,恨不能一刀剁了她。
她掐着赵老太的腿根肉使劲儿拧:“你一直都说女人贱的很,你自己也是个女人,那也是贱货。
你个老贱货,活着没点用,你怎么不去死呢?”
凌槐绿像是突然变了个人,让赵老太很不适应:“你你疯了不成?敢敢打我?
你等着,我这就叫人打死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文根啊”
凌槐绿又是一巴掌扇她脸上:“你叫啊,叫啊!我倒要看看,你那些孝子贤孙,是不是真的会过来?”
她又掐又打,一脸狠戾吓到了赵老太。
“文根,茂田,你们快来呀,这死丫头疯了,她要杀我呀!”
可惜她叫破了嗓子,喊的嗓子都嘶哑了,外面除了淅淅沥沥的风雨声,愣是没个人过来。
赵老太终于怕了:“槐花,你不能这样啊,我是你外婆,你不敬长辈,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凌槐绿满不在乎,掐着她的喉咙:“老天要是长眼,要劈也是先劈你,我怕个啥?”
赵老太被她折腾的恐惧不安腿还疼,好不容易等凌槐绿眯眼睡着了,她才松口气也想眯眼歇会儿。
刚眯上眼睛,又被凌槐绿一巴掌抽醒了:“睡啥呀睡,不是睡不着吗?那就给我醒着!”
就这么一直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