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不想来,是她这两个月一直养伤,也是外头风言风语闹得太厉害,没脸出来见人。
“我听说,你开这铺子,裴正昌给了你不少钱?”
两个月不见,赵秀华就觉得凌槐绿似乎比先前胖了点,也长高了些,那小脸也有了肉,越发明艳动人。
如今穿着打扮也不一样了,虽说开店,可店里有人干活,她穿着红色太空服,里头套着白色毛衣,头发就那么随意盘头顶。
整个人瞧着温婉知性,哪里还看得出是个乡下丫头。
赵秀华突然就嫉妒了,她这两个月过得生不如死,这死丫头愣是没来看自己一眼,真是嫁人之后,连亲妈都不当回事了。
凌槐绿笑容带着疏离:“我公公给我钱,跟你有关系吗?”
赵秀华脸色阴沉:“家里啥情况,你不知道?一家老小就靠你爸一个人工资,你心咋就那么狠,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娘家人连饭都吃不起,你良心不会痛么?”
“良心?”凌槐绿笑出声来:“赵秀华,你跟我讲良心,你不觉得这事好笑的很么?
那玩意,我没有,你也同样没有。
所以啊,别拿良心这个笑话来说事儿,太好笑了!”
“你!”赵秀华被她这嚣张模样险些气疯:“凌槐绿,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亲妈,你敢不孝,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就不怕裴家被人说闲话?”
凌槐绿鄙夷道:“我为啥要怕?赵秀华,你好歹曾经是个老师,拿这个威胁我,以为我会害怕?
就你这偷人还被人当场捉住,一夜之间成为临淮市名人的赵老师,你有啥资格来说我?
赵秀华,你若是要点脸,就该寻个没人地方,自己一头吊死好了,怎么还有脸活着呢。
你自己不害臊,凌玉娇和凌玉龙也可以不拿脸皮当回事么?”
“你!”赵秀华脸色铁青:“凌槐绿,你真的是翅膀硬了,当真以为嫁到了裴家,你就能无法无天了。
裴观臣就是个瘫子残废,他这辈子都别想有出息,如今,倒是有裴正昌帮忙照应,呵呵,你以为再过两年,等裴正昌那个小儿子,和那头的女儿长大,他还会对裴观臣那么有耐心?”
“赵老师,我父亲会不会一直照顾我这个残废儿子,大概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裴观臣的声音突然传来,把店里母女俩都吓了一跳。
李卫平推着裴观臣慢慢走近。
裴观臣身上穿的,正是她给织的那件黑白条纹蝙蝠衫,碎发被细雨打湿,垂下几缕在眼角位置。
许是太少出来走动,他脸上皮肤白如冬雪不见瑕疵,灰蒙蒙的天色,剪出清俊雍容之姿,似水墨画石崖绽放的君子兰,清冷不染尘埃。
虽不能站立,那迫人的眼神,依然让赵秀华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凌槐绿赶忙上前:“哥,你咋出来了,这两天一直下雨,天冷的很!”
裴观臣没回应她的话,眼神凌厉看着赵秀华:“我想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叱骂我妻子?”
赵秀华一时瑟缩,她就不明白,裴观臣一个残废,哪儿来的底气,敢跟她这么说话,再怎么着,她也算是裴观臣的长辈吧。
归根结底,谁让人家有个厉害的老子,她男人还在人家老子手底下做事呢。
她扯出一抹假笑,语重心长道:“小观,不是我这当妈的说她,你说她都结了婚的人,还打扮的花枝招展,天天在店里晃来晃去,难免不招那些闲汉的眼。
这一来二去时日久了,那铁定会有闲话,我这当妈的也是想敲打敲打她,免得以后闹出笑话!”
裴观臣面无表情看着赵秀华:“你一分陪嫁都不出的人,怎么好意思说出为女儿好的话来?我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瘫子。
我妻子要是不出来辛苦挣钱,我们夫妻吃什么喝什么,你出钱帮衬养活我们?”
赵秀华脸有些挂不住,谁家女婿,会当面说丈母娘不出嫁妆的。
她给凌槐绿使眼色,你男人这么说你娘家,你脸上很有光?
凌槐绿压根没拿她当回事,娘家?娘家在她眼里算个屁!
赵秀华讪讪找补:“女婿,这不是家里困难,就靠你岳父”
“你家里困难,是因为我媳妇才困难的?”裴观臣打断她的话:“难道不是因为,你非要养着两个外姓人掏空家底么?”
“红军和娇娇才不是外姓人!”赵秀华脱口而出,她最是见不得人家说陈红军和凌玉娇了。
裴观臣打量着赵秀华若有所思:“你报恩,就该让我妻子来承担所有苦难?”
赵秀华说出那话之后,心没来由有些跳的慌:“我哪有让她报恩,就是想让她对她表哥表姐好点!”
裴观臣冷笑:“把父母和家让给那对兄妹整整八年,还不够好?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我们家,和我们家的铺子闹事,毕竟你名声不好听,我怕影响我家生意。
你要是听不来话,还想上门来闹,我大概就要请岳父教教你怎么做人了!”
赵秀华心一缩,明显感觉出来,裴观臣这是在威胁她。
她黑着脸哼了一声:“别以为如今靠着老子了不起,哭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半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