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首领,本汗以为该说的话今天白天已经说完了,怎得李首领夜晚再次来袭?”特木尔的视线扫视一圈,“还如此兴师动众?”
“今非昔比。”李思城嘴唇微张,从鼻腔中发出声音来,“小生也没想到,大汗的人,做事这般没有情面。”
“哦?本汗怎么听不明白?”特木尔面无表情。
李思城双眼微眯,流露出一丝杀意:“大汗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呢?”
特木尔没有回答。
一蔑儿乞部落侍从迈着小碎步,从特木尔身后的铁骑中走出来,单膝跪在特木尔身前:“大汗。”
又转向李思城,对他行礼道:“首领。”
李思城扬着下巴,斜楞着眼睛看着侍从。
“禀大汗,近日来为做过冬准备,部落成员皆外出狩猎,无人在外闲逛。”
特木尔颔首,看向李思城:“李首领可听清了?本汗部落成员坦坦荡荡。可别是李首领手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反倒赖到本汗头上!”
“哈哈哈。”李思城仰天大笑,目光阴狠,“大汗,小生可没说是什么事,大汗可是不打自招了?”
“笑话,能劳烦李首领大驾光临的,还能是什么事?”特木尔弹了弹身上的雪花,“李首领不会是贼喊捉贼吧?”
特木尔对上李思城的视线,野兽的气息袭来。
“贼喊捉贼?大汗的想法永远是那么惹人开心。我的人可看得清清楚楚呐这样,小生给大汗两个选择,要么将人交出来,要么”
“哈哈哈哈哈哈!李首领还说本汗,本汗倒是觉得,阁下的讲笑话水平,才是一流!”
“如此大汗是包庇到底了”
李思城招了下手,他身后的人马瞬间向蔑儿乞部落攻去!
“上!”
两方人马瞬间攻打在一起。
“报——”
一小兵大步跑进程家军军营分城主帐。
“报告程郎将!康王军二十万军队,已踏至我城守卫范围!”
“再探!”
西南地区程家军地界内,最北边的城市军营内,程昱程郎将,急得原地踱步。
和预料的一样,两相对比下,康王军果真选择了向程家军出兵。
是对战,还是投降?
程家军尚且没有定论。
他们程家军世代为军,镇守家国大地。若不是实在被逼到绝境,又岂会抛去满腔忠诚之血,出此下策,自立为王?
在这人间炼狱,他们是威胁皇权的乱臣贼子,又是阻止这已经茹毛饮血的人间炼狱的最后一道防线。
若是战,他们现在必然不是康王军的对手。
若是降,他们并不了解澹台胥的品性,若是又一位暴君又当如何?
在这西南地界,干旱侵蚀了每一寸土地,连飞鸟也无法盘旋,消息自然闭塞。
程家军只知康王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并了大量土地,并且还要继续向外扩张。
康王品行如何?不知。
康王军情况如何?不知。
他们只能凭多年作战的经验,根据当前局势判定,康王军下一步的目标应当是他们。
“报——禀郎将,康王军于城外十五里处停下了!”
“再探再报!”
太快了,康王军来的太快了。
比他们预想的快了足有七八天。
西南地界程家军管控的每一座城都由程家人负责,而程昱只是程家一旁支,人微言轻,负责北方边城。
虽然程家主将会派军前来支援,但是若是边城被攻破,难保他不会被放弃了。
现在城中仅有三万兵将,哪里是二十万康王军的对手?
程昱将拇指咬出了鲜血,大脑飞速运转着:康王军为何停下了?是有何预谋?
“报——”
小兵再次跑进军账,程昱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可是康王军又前进了?”
“不。”小兵摇了摇头,“康王军退军了,并以相较于来时两三倍的速度离开了。”
为何退兵?
康王澹台胥,到底有何目的?
可是有诈?让他们放松警惕,后卷土重来吗?
“禀郎将,哨兵还说,地上似乎留下了许多东西,但是距离太远,他们也不能确定是什么。”
程昱脑中的疑虑更多了。
就这样挺到了晚上,程昱见派出的人汇报康王军确实是退回去了,这才带人前往康王军曾停留的地点,查看他们到底留下了什么东西。
程昱小心的用剑挑开麻袋的麻绳,歪着身子小心地往里面看。
是洁白精细的大米。
“程郎将,是面,是白面啊!”
“程郎将,玉米!绝对不会错,是玉米啊!”
“程郎将!是苹果,好多好多的苹果!”
“程郎将!”
“程郎将,”
“郎将”
跟随程昱前来的部将们七嘴八舌,甚至激动到声音跑调,纷纷向他报告自己发现了什么。
两行清泪从程昱两颊滑下,在布满黄沙的脸上留下两道印记。
康王军二十万人,每人手中都带着一袋物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