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诗情的伤还在观察,曲悠的神经绷得很紧,随便吃点东西填肚子。
“悠悠,你的伤势如何?”
“还好,没砸到骨头。”估计是软组织损伤,冰敷过后好很多,明天用药酒揉开贴膏药就行。
明哲担心,“我看看。”
都搂着一块睡了,曲悠也没矫情,掀开肩膀上的衣服。
“没什么好担心,应该庆幸我们又闯过了一关。”
海啸,冰雹,接下来还有什么是未知的?
夜很深了,确定季诗情晚上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疲倦的两人这才洗了个澡,将空调调到睡眠模式,很快睡了过去。
曲悠醒得很早,第一件事就是去季诗情房间察看情况。
情况还行,季诗情睡得熟,呼吸也挺均匀的。
已经过了24小时,即使有脑溢血或积液,应该也不是很严重。
曲悠不禁松了口气,轻轻抚着她的脑袋。
醋狗凑上来,求抚摸。
季诗情醒来时,模糊的视线好了些,她起身上厕所,然后坐在沙发上发呆,“悠悠,我昨天好像做梦了,沙发不是这样的。”
曲悠问,“那是怎么样的?”
季诗情也说不出来,感觉记忆很模糊。
不能想,一想头就疼得厉害。
脑震荡就是这样,有些会记忆模糊甚至错乱,曲悠意识到,季诗情口中的沙发应该是空间里的客厅沙发,只不过头疼想不起来。
狗子跳上沙发,静静依偎着季诗情,用脑袋温柔地蹭着它。
季诗情吃了点东西,但没过多久又吐了。
曲悠喂她吃药,把汤圆塞到季诗情怀里抱着,汤圆也是察觉到铲屎官似乎不太对劲,没有挣扎闹腾,安安稳稳窝在季诗情怀里,没过多久一人一猫就沉沉睡了过去。
明哲将曲悠叫进卧室,“我帮你擦药按摩。”
经过反复冰敷,而且服用一天的消炎药,肩膀好了不少。
曲悠将药酒拿出来,任由明哲替自己按摩。
明哲内疚自责,“是我没将你们保护好。”
“跟你没关系,是天灾惹的祸,我们还能活着已经很幸运了。”
起码这次有人陪着,受伤了有药,也不会饿肚子,比起绝大多数幸存者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敷好药,曲悠坐在沙发上看书,明哲则洗碗做家务。
外面依旧艳阳当空,丝毫没有被昨天的冰雹影响,仿佛只是海市蜃楼而已。
除了受伤或死亡的人,几乎所有幸存者都是受益者,冰雹又给了他们继续撑下去的希望。
中秋节到了,何天明在广播里祝小区社员中秋快乐。
快不快乐的,自己心里清楚,但有别人的祝福,哪怕是心灵毒鸡汤,却也能感觉末世的一丝人情味儿。
何况,他还分享了篇简短的鸡汤文章。
对饥饿或濒死之人或许没用,可是昨天才领了市政的福利,又捡了不少冰雹补充水源,各家种的红薯很快就有收获了。
所以,他的祝福跟分享挺及时的。
这就是心理师的厉害之处,曲悠觉得自己也该多看看这方面的书。
晚上,一家人应景过节。
曲悠记得当初有收月饼,翻了老半天才找出来,豆沙,五仁,白莲蓉咸蛋黄,还有冰皮月饼。
她喜欢吃咸蛋黄的,把蛋黄吃掉,又吃了两口莲蓉,剩下的扔给明哲。
季诗情不舒服,吃不多,费劲巴拉咬了两口豆沙,还有冰皮,半天才吃了一个。
只有面前一堆月饼的明哲,“......”
最后还是狗子能处,有月饼吃它是真上啊。
咔咔咔,帮着训导员干完几只,这革命友谊也是没谁了。
“好狗。”明哲偷偷奖励它一颗牛肉粒。
养了几天,连半点活都不让碰,曲悠感觉自己四肢都快躺退化了。
说什么也要下楼活动一下,于是拎着桶下楼打水。
走到井边才发现,水位又下降了,打井的老师傅跟两个社员正在井底继续向下挖,不远处已经堆了很多黄泥。
井上面的人神情凝重,这都挖半天了,也没出来多少水。
再干旱下去,别说红薯会被晒死,连人喝的水都没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里要不能待了,他们又该往哪里去?
曲悠察觉到他们的无奈跟迷茫,心头跟着沉重起来。
极热,可没那么快结束。
拎着桶往回走,突然有东西啪嗒掉在脸上。
温温的,热热的。
鸟屎?
啪嗒,又是一下。
曲悠伸手去摸,果然是湿的。
但没有臭味。
她看着指尖上的水,怔了下。
然后抬头向天空。
啪嗒,啪嗒......
真的有雨滴下来,但是竟然是热的。
“下雨了,下雨了!”
打井的工人大喊起来,声音激动到变形,“老天爷下雨了。”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雨不对,居然是热的。
确实下雨了,却是下开水。
热的,热到可以直接泡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