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的女生羡慕的对她说:“你好瘦啊,眼睛也好大,好羡慕。”
她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漠城其实是个很热闹的城市,虽然天气很冷,但是人却很热情。
她们去看冰雕,有很多卖冰糖葫芦的,一群青春动人的小女生高高兴兴的人手一串,新奇的左看右看,引来很多回头率。
许湘手里拿着冰糖葫芦没有吃,因为她想起了初三上期结束的那个冬天,冯逢为了缓解她的升学压力带她出去玩的那个晚上。
他带她在热闹的场街上慢慢走,又到江边去看烟火,烤红薯的香味传到人鼻子里面,诱人的很。
但她刚刚吃完晚饭,不太吃得下烤红薯,冯逢让她在原地等一下,然后穿过拥挤的人群去替她买了一串冰糖葫芦。
他当时已经有一米八三,站在人群中高大又显眼。
十七岁的他举着手里的冰糖葫芦隔着人群给她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好温暖。
夜晚的街灯光线带着一点昏暗,打在他的左半边侧脸,另一边侧脸掩在夜色里,让许湘觉得眷恋。
许湘在人群里冲他挥手,然后他飞快地从人群中挤过来,手里拿着那支冰糖葫芦在她眼前晃了晃,又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声音很温柔:“小朋友,糖吃太多会蛀牙。”
“啊不行了,我不能再吃了,我有蛀牙。”
这时队伍里有个女生委屈的说完这句话,将剩下的半串糖葫芦扔进了垃圾桶。
许湘从回忆中醒来,看着手上的冰糖葫芦,慢慢撕开外包装,咬了一颗到嘴里,嚼了嚼。
没有冯逢买的甜。
她一颗一颗吃着,直接将一串都吃完了,眼泪还蓄在眼眶里,没有落下来。
这漠城的夜市人也很多,小吃也很多,也有烤红薯和冰糖葫芦,却唯独没有一个穿过拥挤人群替她买一串糖葫芦的冯逢。
更不会有那样一个人,温柔的对她说:“小朋友,糖吃太多会蛀牙。”
尽管她、已经吃完一整串的糖葫芦,也不会、有人来。
这个夜晚过后,她们又恢复了每天早出晚归的生活。
每天在寒风凛例地夜里独自前行,冬天的风又大又猛,吹在脸上跟刀割似的。
有时侯宿舍热水器坏了,她就用凉水洗脸刷牙,每天都冻得不行。
这么冻了一段日子,手都开始裂口子,两边大腿也都冻青了一块儿。
十二月份参加了艺术生统考,在这结束之后也不能放松,还要接着准备枫大的校考。
等到枫大校考结束,整个人已经瘦的不行,脸上也没什么血色,在家里睡了一天一夜,然后发起了高烧。
杨慧娘家那边又在同一时间出了一桩大事:她养母去世,她遭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在冯绛的陪同下回家奔丧了。
走前许湘已经有高烧的迹象,她分身乏术,冯绛只好把冯逢叫回家照顾许湘。
冯逢火急火燎的回到家,冯绛和杨慧已经上了飞机,家里安静又黑暗,没有一点声音,让人觉得害怕。
他急匆匆的奔向了许湘的房间,到了房间门口却慢了下来。
许湘盖着被子,只露了一小半张脸在外面,床头柜上的小台灯开着,光线昏暗,只看得见她在昏暗光线下瘦削的小半张脸。
他一步一步的往许湘走去,步伐沉重又缓慢,像是沉闷的乐章。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她了。
许湘脸上潮红,冯逢颤抖着碰了碰,烫手。
“许许,”冯逢弯下腰,脸靠近她,声音温柔:“哥哥回来了。”
许湘睁了睁眼,声音虚弱:“哥哥,我好累。”
她说完这句话又闭上了眼睛,冯逢觉得心揪着揪着疼。
“哥哥带你去看医生。”
冯逢说完没有犹豫,掀开许湘的被子,拿过她的外套给她裹上,把许湘往背上一背,拿了钥匙直接下楼去开他爸的车。
许湘被冯逢放在后座躺着,他在前面开车,双眼定定的看向前方,面色冷酷,双手握着方向盘紧紧的,手背上泛起来青筋,黑夜里车开得飞快。
最近的一家医院开车过去需要半小时,冯逢只用了二十分钟。
他有个叔叔在这家医院工作,正好接这个诊,冯逢直接背着许湘去找她。
到了地方将情况一说,医生叔叔就直接给许湘查看挂水安排病房,给冯逢省了好多手续。
冯逢在床前守着许湘,冯绛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们也是刚下飞机,惦记着许湘的病情,于是赶紧打了电话过来。
冯逢将这边情况说明了,让他们不要担心,冯绛他们那边也忙,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那个医生叔叔给许湘安排的是一间双人病房,但是另一张床铺没人,于是这间病房只剩下他们俩。
许湘脸色潮红,身体还不舒服,有些不安稳的扭动了几下,踢开了被子。
冯逢给她盖回去,她又一脚踢开,冯逢耐心的哄:“许许乖,不要踢被子。”
许湘在昏睡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果然没有再踢被子。
冯逢稍微放了心,许湘却又开始小声的喊:“哥哥……哥哥……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