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个决定其实没花多长的时间,好像不过就是醉了一个晚上,他的心境就突然豁然开朗了。
他看见了许苒对秦少辰的信任,也看到了秦少辰对她的保护,他想,或许他真的不用再执着下去了。
那个男人不是林若虚,许苒也不是当年的许苒了。
他们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也应该为自己,为家里人打算了。
许苒笑了一下,语气里虽然也有些不舍,但是还是替他高兴,“不管怎么说,我尊重你的选择,也相信你可以在那边发展得很好的。”
赵梓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祝你幸福。”
“你也是,师兄,记得常和家里联系。”她着重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好,再见。”赵梓言苦涩艰难地吐出最后三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他怕再说下去,他会舍不得,也会忍不住。
他站在原地,任由心潮起伏。
许久,才拨出了另外一个电话号码。
“月牙,是我,昨天是我说话太过分了,对不起。”
他的嗓音里带着一股特别的情绪。
钟月牙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张了张口,慢吞吞地道:“没关系,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的。”
“谢谢,还有,我要
离开了。”
“……这么快?”钟月牙吞了吞口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在哪?我去送你吧。”
“不用了,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
“那以后你还回来吗?”她急急地追问道。
“也许会,也许不会。”
钟月牙长长的“哦”了一声,语气里全然是不舍,她是不希望他走的,但她没有任何资格挽留他。
“那我们……你有时间记得回来看看。”
“……好。”
挂了电话,钟月牙只感觉自己的心瞬间都变得空荡迷茫了起来,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她现在仿佛是一只蔫了的小刺猬。
赵梓言离开后几天,许苒趁着休假的清早特地去拜访了赵教授。
开门的是赵教授的妻子,师母一如既往地气质良好,这一次赵梓言的离开没有给她造成太大的影响,兴许早就有准备了。
许苒站在门口乖巧地叫了一声,“师母好,我是来找老师的,不知道方不方便叨扰?”
师母往里面的人看了一眼,还是笑道:“进来吧。”
赵教授坐在客厅里喝茶,看到她的时候眸底滑过一丝诧异。
“先坐下来吧,我去给你倒杯水喝。”师母将她带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然后转身
去了厨房。
许苒安安分分地坐着,然后看向了赵教授。
赵教授有些傲娇地轻哼了一声,一边喝着手里的茶,一边看着医学界地报刊,没有主动理会她。
许苒坐了一会儿,才主动地开口:“老师。”
赵教授这才放下报刊来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我……对不起,一直到今天我才有勇气来跟您,正式地,诚恳的,说这句话。”她十分歉意地站起来朝赵教授鞠了一个躬。
正巧师母端着一杯茶水出来了,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领意会地笑了起来,放下茶水,坐到了赵教授旁边,一边用眼神暗示着他:人家孩子都真诚地道歉了,你就别再计较了。
赵教授假装没看到自己妻子的暗示。
“对不起我什么了?反正你的前程你自己不担忧,我也没必要为你惋惜什么。”赵教授直接从鼻孔里冷哼出了一声,但实际上心还是因为她这句话而慢慢地软了几分。
许苒以为他不接受自己的道歉,便抿了抿唇,一时之间没想到自己还可以说些什么,于是低头默默地喝起了水。
赵教授睨着她,半天没见她再开口,再加上妻子暗中戳了他几下,他才发觉自己的口气不太好,
估计是把人吓到了,便装作无事般地轻咳了一声,不经意地提到:“业内的人都觉得很难的大手术,你完成了,心情怎么样?”
提起这件事,许苒放下了水杯,身上没有半分骄傲,反而是谦虚着道:“都是靠您的教诲和师兄的帮忙,我真的很感谢你们。”
“净会说些客套话,你们两个人都很不错,他如今已经到国外去了,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打算?”赵教授皱了皱眉头,到底还是问出了这个最关键地问题。
眼前这个是他这几年最看好的学生之一,他对她寄予厚望,哪怕是因为之前的那些不愉快,他却也从来没有真的对她放下过所有的关心。
许苒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你这次虽然完成了一次大手术,得到了许多认可和赞扬,但并不意味着你只能止步于此了,你也该学习一下梓言,趁着年轻多出去闯荡,多见识一下,你虽然不小了,但一切都还来得及。”赵教授语重心长地劝诫道,神情严肃。
许苒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便没有明着面儿地拒绝他的提议,“我知道了,我会继续加油努力,绝不辜负您的期望的。”
“哼,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知道耍
嘴皮子,实际上就想着安于现状。”赵教授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