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不是酒量多好的人,加上白的混的一起喝,几杯酒下了肚,脑袋变得昏昏沉沉。
身边那几个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几个已经彻底醉了,一向自诩海量的季思也脸颊涨得通红,明显有点喝高了。
他把手架在沈淞易身上,实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借着酒劲儿盘问沈淞易:“我说你高中时不是最讨厌人家许知礼吗,怎么现在突然就松口了,还直接快进到结婚这一步?”
沈淞易将他的手打开,埋着头不回答。
“而且你高中那会儿不是有个喜欢的人吗,”季思拿肩膀撞了他一下,“后来大学和工作后你一直都没谈恋爱,我还以为你是替人家守身如玉呢。”
那时季思只知道沈淞易有个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可是沈淞易的嘴比铁墙还坚固,怎么撬都撬不开,导致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高中时让沈淞易魂牵梦萦的人到底是谁。
提到那个人,沈淞易握着酒杯的手忍不住微微收紧,脸上的一点笑也彻底消失。
那天不欢而散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纵然宋砚珩对他说了那样无情决绝的话,沈淞易还是没法对他生起气来。
毕竟当年的惊鸿一眼,足以弥补掉所有关于宋砚珩不愉快的回忆。
季思递来一支烟,沈淞易看了一眼,没思索多久就接了过来。
他烟瘾不大,因为觉得对身体不好,偶尔忙起来,压力太大时,才会抽个一两根。
如今他心情并不算好,再加上季思主动递上来,沈淞易没有拒绝的理由。
沈淞易双指夹着烟,清冽甘甜的味道从鼻腔涌上来,缓解了心头些许的躁意。
他不太想回答季思的话,奈何他喝醉了酒,比往常更能缠人,大有不得到结果不罢休的架势。
不知是不是酒精麻痹了大脑,还是回忆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沈淞易吸完一整支烟,将烟头慢慢碾灭在烟灰缸里。
他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将藏在心头的话说了出来,像是想寻求某种慰藉,又像是想着终于可以将心里那点阴暗不堪的念头公布,不用再藏在心里,只一个人饱受良心和道德的折磨。———从公司出来时,许知礼收到了韩封的信息,喊他去老地方聚会。
上次的不欢而散让许知礼有点不想去,随口编了个理由拒绝,可韩封一顿狂轰乱炸,一副你不来我就直接把你绑来的态度。
两人的矛盾总得说开,况且婚姻大事,许知礼也希望能得到好兄弟的祝福,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不过他到之前磨蹭了好久,进去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韩封很聪明地没有再提沈淞易的事,许知礼几次想提起这件事,都被韩封和苏青很巧妙地躲了过去,几次之后,许知礼确实也不太好再说什么。
一群人又像以前似的凑在一起玩,许知礼被揪过去打了几把扑克牌,就看见出去上洗手间的韩封急急忙忙地走进来,喊他:“阿礼,阿礼!你猜我在外面碰见谁了?”
许知礼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谁?”
“还能有谁啊,”韩封翻了个白眼,“你家那位呗。”
许知礼顿了下,有点诧异地放下手里的牌。
“沈淞易?”许知礼问,“你确定吗?他怎么会来这儿?”
“不知道,不过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乌泱泱一群人,应该是来这里聚会吧。”
韩封停顿一秒,又促狭地眯起眼:“怎么,你未婚夫没和你说啊?”
“这都快结婚了还不报备,不太好吧。”
知道韩封对沈淞易的成见很大,许知礼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不过要真是这么巧,他倒是想过去打声招呼,顺便就当见见那群高中同学。
于是许知礼问他:“你看清他们在那个包间了吗?”
会所是韩封开的,他自然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回忆了几秒就说出了沈淞易所在的包厢号。
给沈淞易发去的消息还没得到回复,许知礼趁着出去透气的功夫,打算偷偷去看看沈淞易和他的朋友。
按着韩封说的包间号,许知礼很快找到,原本打算敲门问问,却发现门虚掩着,留出一条缝来,正巧对着沈淞易的方向。
他的脸隐没在烟雾中,许知礼看不分明,只能隐约听见他和朋友在聊天。
许知礼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和许知礼结婚啊,是真的爱上了,忘记你那个白月光了?”
许知礼准备敲门的手顿在半空中,透过细窄的门缝,他看见沈淞易将嘴里已经将要燃尽的烟拿下,慢慢在面前的烟灰缸里碾灭。
似乎是不太愿意把私事摆出来说,沈淞易听见他的话,不悦地皱起眉,没有回答。
只可惜季思喝酒上了头,面对平日冷静自持的沈淞易,他存了点故意为难他的逗弄心思,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哎哟,我还以为白月光的威力有多大呢,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听见这话,沈淞易握着酒杯的指尖猛地攥紧,那抹干净的蓝白色衣角似乎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昏暗的灯光让他的视线变得不再清晰,沈淞易低下头,忽然觉得周围的声音离得自己很远。
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