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怀王这么早就盯上了自己。
“仅凭王爷一面之词是无法让陛下信服的。此时陛下正在盛怒之中,太仆寺卿状告王爷为了美色不顾大局,险些透了机密。”
贺裕想要骂人,却还是隐忍着:“为了美色……本王是这么荒诞的人吗?”
话刚说完,全场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人都静默了。
瑾王贺裕,不就是这么荒诞的人吗?
为了美色什么都能做出来,不就是这些年他一直经营的形象吗?
怀王这一招倒是阴狠,布局那么久,若是得手,自己便再也没有翻身之日。
先是勾结前来行刺的乌夜国人,后来又买通自己的暗探。
还有……他的暗探前一阵子打听了那么久都打听不到与剑奴私下联系之人的消息,怎么会在事情都过了快一个月之后才突然找到那背后之人?
这分明是怀王故意透露的!
也怪自己识人不清……
“听闻之前豫王得罪了王爷府中的乌夜国人,王爷为了他,专门进宫向叶皇贵太妃讨要公道,这事此时已经在宫内传开了。”他否认自己没有被美色勾引,大理少卿便提醒他,他有,只是他不自知。
冲冠一怒为蓝颜,若是那蓝颜是个齐国人,大家也不过是一笑了之。
可是这蓝颜的身份是乌夜国人,还是个敌国的武官。叶氏……
怪不得之前召自己进宫时小心翼翼的,一点都没有走漏风声,也没有大肆宣扬召他入宫的本意。
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
“本王跟你走。”贺裕还是相信自己的皇兄,他那么快下旨让大理寺的人将自己带走,肯定有他的原因。
三日之后,瑾王府被查封。
后院的丫鬟小厮通通被发卖了出去,王府的金银珠宝全部上交国库。
瑾王通敌叛国的事情一时之间传遍了京城。
瑾王觉得这个罪名荒谬,城中人更是觉得荒谬。
此时的贺裕已经入了大理寺,众人已经默认了他的罪名。
百姓们只将这件事当作笑谈,而上头的那些人却各怀鬼胎。
尤其是那些始作俑者。
他们本来是想要借此机会铲除瑾王,但是皇帝那边迟迟没有动静。
贺裕现在就在大理寺关着,里边也没有任何消息走漏出来。……
正当有人快要坐不住的时候,皇帝发话了。
宫里历来有专门查证书信字迹的密使,他们查出那些往来的书信有一半都是假的,真正出自贺裕之手的只有几封无关紧要的调情之语。
至于那些边关城防、齐国军队部署的书信,都是别人仿写的。
这些密使都是先帝留下的,不直接听令于皇帝,他们的话,这些人不信也得信。
结果出来了,也就是说,有人浑水摸鱼,想要趁这次机会诬告瑾王。
检举者太仆寺卿因为诬陷罪名立刻被革职,连带着当初十几个上书严惩瑾王的官员,都被罚了俸禄,降了官职。
诬陷皇亲,这可不是小罪。
若是有心人细细观察比较,就能得知,这被贬的十几个官员,往日里都和怀王有着或深或浅的关系。
此时的怀王府:
“父皇什么时候留下了那些能查证字迹的密使,本王怎么不知道!说是先帝的人,其实他们肯定已经被贺昭收归于自己所有了!”怀王恨道,“那些书信,分明……”
分明都是伪造的。
哪里来的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之说!
他倒是胆大,敢在府中直呼皇帝的姓名。
府中的门客见状,蹙眉劝道:“王爷,陛下名讳不可直呼,小心隔墙有耳。”
怀王也真是气急了,他“噗通”一下坐在了正堂的长椅上,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
“他要怎么处置贺裕,难不成就这么放了他?”
没有扳倒贺裕也就罢了,自己这边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太仆寺卿折了也就罢了,可若是连累到自己……当真是憋屈。
就在众人商讨猜测的时候,屋外传来了通报。
“王爷——皇宫来报。”
小厮匍匐跪地,恭恭敬敬的。
“太仆寺卿,污蔑皇亲,贬为庶人,查封府邸。女眷尽数发卖,男丁尽数流放北疆。”
接着,又说了几个牵扯于此的官员,严重者也被贬为庶人。
“罪人瑾王,勾结敌国,剥去亲王之位,贬为庶人,流放西疆。”
“流放?”怀王大掌拍案,错愕道,“怎么他也流放了?”
贺昭对自己唯一的弟弟如此宠爱,怎么舍得他受这份苦?
再者说,现在既然已经查清那些机密文件是伪造的,光凭着那些调情的信,也不至于判“流放”这么严重的罪吧?
贺昭又在谋划什么?
怀王心中打起了鼓点。
“一来,平民怨。”此时,那个最先开口的门客道,“以此事作天下之表率——纵然是皇帝,也没有帮亲之理。”
“二来,保瑾王。”那个门客继续道,“此事一出,陛下已然知晓王爷与叶氏此时都将矛头对准了瑾王,陛下这是借口将瑾王调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