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羡目光深沉地看他一眼,将他挡在身后,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岁星说一定要保护好此人了。
就在剑尖已刺破岁星的外衣,将要刺进她身体的那一刻,就在连遥雾都下意识屏住呼吸的时候,唐溪来了。
他以肉眼几乎不可捕捉的极快速度使遥雾的剑偏移了半寸,而后,像是早有预料般,岁星反手将苍云剑刺进了遥雾的体内。
但这一下并未重创遥雾,她吃痛后退几步,和岁星、唐溪战在一起。
净能也加入了战局,但此时的唐溪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以一打二亦不在话下,更别提这二人先前还经过了岁星的磋磨。
几十招过后,净能和遥雾接连被踢倒在地。
唐溪的眼中带着愤恨与失望:“师伯,你为何要这样做?”
“为什么?你觉得为什么?明明我才是大师兄,我才是背景清白、天资卓越、尊师重道的方丈继承人,凭什么净悟一来,所有人都要给他让道?所谓江湖,不过是拉帮结派的一丘之貉。毁灭才是江湖的正途!”净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颇有些癫狂地指着岁星笑道,“一个作恶多端的邪教教主,现在也能成为发号施令的江湖领袖,你看看这有多可笑。”
岁星不以为意:“是吗?我笑点比较高。”
唐溪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净能一眼,而后拱手朝众人道:“各位前辈,未曾料到此事竟有天罡寺之人参与,晚辈心中羞愧难安,一定给诸位一个交待。”
岁星走到净能面前蹲下,在他衣服里摸了摸,拿到一个小瓷瓶,打开闻了一下,顿觉头脑贯通,乏力的四肢缓解过来。
“你怎么知道——”
净能颇有些惊骇地看着她,在他心中,岁星已有些多智类妖。
“如果我想的话,可没什么能瞒过我。”
岁星意味深长地看了遥雾一眼,将解药递给苏时羡。
苏时羡吩咐手下去给众人解毒,而后对她道:“若是唐溪晚来半刻,你现在恐怕被刺穿了。”
岁星笑了笑,将目光投向唐溪:“主角的话,最后一刻总会出现的。”
苏时羡也随着她看向唐溪,问道:“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先出去吧。山洞里珍宝虽多,但在如此密闭的空间,被一锅端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加。”岁星建议道,“遥雾和净能先别杀,带走。”
半个时辰后,见大家都缓了过来,岁星带着众人走出山洞,按最短的路线到达了海岸边。
惊涛拍岸,海风微凉,景色很美,但却没人有心思欣赏。
在如此宽广的大海上,如果没有船只凑巧经过,恐怕要被无止境地困在岛上。
岁星看向苏时羡:“苏大人有带信号弹吗?”
苏时羡点点头,而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不过现在是白天,而且这个地方离岸实在太远,恐怕被看见的可能性极低。”
岁星判断道:“总会有人看见的。”
苏时羡没有犹豫,决定相信她说的话,发射了信号弹。
“咻”的一声,弹药升天,但在阳光的映照下并未留存下特别醒目的痕迹。
不过,小半个时辰后,海天相接处,竟隐隐出现了一排黑点,众人眺目远望,随着黑点的逐渐迫近,船身明显显露,这让人群中不免出现了骚动。
苏时羡敏锐察觉到不对:“直冲此岛而来,是——”
岁星接话道:“不是我的人。”
苏时羡了然:“那就是敌人了。”
他们定定地看着几十艘船越来越近,而后在近海岸停下。
随即,每艘船中走出三四十名身穿甲胄的蒙面人,他们渐次排开,手拉弓弩对着岸边人,手中还挟持着之前几大门派丢失的少主。
有人道:“这弓箭似乎是军队制式。”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时羡身上。
苏时羡淡然地点点头:“是军队制式,不过是宣国军队,而非夏国军队。”
随即便有人反应了过来:“难道幕后主使竟是宣国人?”
但此时得知真相的众人已陷入了两难的局面,有人质,进不得,有弓弩,退不得。看这群人的架势,是想将他们全数射杀。
岁星对着船上人道:“我们也有人质。”
船上领头人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净能和遥雾,无动于衷,弓箭手反而将弦拉得更满。
“看来这二人还不够格,对吗?钟公子,或者,叫你钟离公子更合适。”
终于得见失踪幼童,对方底牌全数摊开,那便足可以谈判了。岁星再无顾忌,将目光投向身侧不远的钟公子。
众人立刻戒备。
钟离,是宣国的国姓。
“如果早知道岁教主是一位这么好的向导,也许我们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钟公子面色未变,眸中一如既往含着股生人勿近的凉意,“没能杀了你,绝对是我此生遗憾。”
先前,他示意张伯在生死关头救下岁星,是因为遥雾的出现让他意识到,没有岁星,他们走不出困阵,需得给她留一口气。
但他没想到,丝血的岁星竟然这么难杀。
放她一次逃脱,让他满盘皆输。
“相对于你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