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霁回到翊坤宫的时候,金銮殿那边正好上早朝,她踏进宫门的那一刻,上朝的钟声敲了一声又一声。
她脚下步伐停下,仰头望向前朝的位置,眼角莫名留下一滴泪。
“对不起啊,步霁。”
“我害了你心爱的人。”
她在跟“步霁”忏悔,在跟另一个时空的步霁诉说自己的心疼。
大概是这具身体还有原主的某些元气,她再往前走一步,脚还没有落在地上就感觉到了心脏一阵绞痛。
她脸色苍白,慌乱的伸出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疼的喘不动气,就好像要灵魂出窍了一般,就好像有人拿着细细长长的银针一下一下的扎着她的心脏。
她艰难的抬起头望向远处的天空,眯着眼睛看地平线上升起的白色太阳。
一定是“步霁”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她的愤恨。
她有些晕乎,双腿一软,眼前一黑,哐当一下摔在了门口。
黎儿听到门口的动静,跑出来,大喊一声。
“小主!”
“快来人啊,小主晕倒了。”
翊坤宫乱作一团,作吉背着步霁到屋子里,轻轻把她放到床上。
黎儿端着参汤喂给她喝,胭脂则跑出去找太医。
不一会儿的功夫,太医令卫珍就挎着药箱走进来了,隔着珠帘为床上的贵人悬丝诊脉。
他的眉头忽而皱起,忽而舒展。
胭脂在一旁来回踱步,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蚱似的,隔一会儿就问一遍,我家小主怎么了,我家小主怎么样了。
“你别走了,太医都没法聚精会神给主儿把脉了。”
黎儿喝斥她一声,此刻她也心急。
主儿一夜未归,回来的时候就晕倒在门口了,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卫珍收起金线,站起身来。
“贵人的病是心痛之症,病因不好找。”
“我开个方子,你们好生照顾着些,不日便能好转。”
他只能用最寻常的治疗心痛的药方医治步霁,病因找不到,就无法对症下药。
黎儿没办法,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
“麻烦卫太医了,我家小主从未有过心痛之症,会不会跟之前发热有关啊?”
“坊间不是都说,发热最厉害的是后遗症,杂七杂八的后遗症能要了人的性命。”
卫珍摇头。
“非也,非也。”
“小主的发热之症早就好了,按理说服用了凝香丸,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了,怎么会心痛起来,也是怪了。”
“容我回去再想想,若是想到了好的药方,让我徒儿亲自送过来。”
黎儿送他出去,恭敬的朝着他颔首,说道。
“劳烦卫太医了。”
卫珍把药方交给一旁的胭脂,又嘱咐她不要弄混药材,随后才离开了翊坤宫。
他没有回太医院,而是去了乾清宫。
皇上吩咐过,步霁的身体有任何情况,都要第一时间告诉他,不必写折子,直接去找他就好。
当年嘉贵妃最得宠的时候,皇上都没有如此上心过,步贵人真是不一样啊。
卫珍不敢有片刻的耽搁,走进乾清宫,行礼问安后说道。
“微臣是从翊坤宫过来的,步贵人不知为何,突发心痛之症,竟晕倒了过去。”
“若是能用千年人参入药,想必能早日好起来。”
李稷原本靠在龙椅上,紧闭双眸,很是疲倦,忽然睁开双眼,沉声说道。
“那你还站在这做什么!”
“还不去用千年人参入药给她治病。”
这千年人参是稀罕物,没有皇帝的命令,卫珍可不敢乱用。
要知道,只有皇上,太后,皇后,才有资格用千年人参,其他的娘娘王爷公主都只能用百年左右的小人参。
卫珍领了命令,快快退下。
王槐见皇上如此焦急,走上前说道。
“奴才这就让人备轿。”
“皇上不放心步贵人,不妨去看看。”
李稷眸色寒冷,绷着嘴角,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朕不去。”
说着,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随手拿起一个折子。
王槐悄悄看过去,皇上手里的奏折都拿反了,还说不想去呢。
人在乾清宫坐着,心早就跑到步贵人的床边了。
他亲自给皇上添上茶水,退出去,到院子里招手示意福海过来。
“备龙辇。”
福海打听道。
“干爹,皇上才下了早朝,这是要去哪儿啊?”
王槐瞥他一眼,语气平淡的说道。
“自然是翊坤宫。”
“这段时间,你见过皇上去其他宫里?”
福海应声点头,连连说是。
“步贵人真是好福气,算是苦尽甘来了,看样子封妃是指日可待了。”
王槐笑了笑,用拂尘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
“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还小,等你到是这个年纪就懂了。”
“皇上现在不去,等会儿就要去了,快去准备吧。”
步贵人盛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