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紧绷。他眼神,太过锋利。
眼前的女人,还是这张娇美的脸,这副玲珑身子,他很熟悉了,可是那双眼睛中暗藏的情绪,却仿佛变了。
“朕问你,假若现在你我再换身,你,可还会如当初那般,忠心于朕?”
换身?梁荷颂万万没有想到,厉鸿澈竟然会没头没脑的问这么个不可能出现的假设问题。
扯了扯嘴角,梁荷颂忽略心下那些疙疙瘩瘩,对厉鸿澈嫣然一笑。“当然会。臣妾是皇上的女人,当然会忠于皇上。”
空气仿佛有瞬间的冷凝,厉鸿澈无言,双眼已经冰凉得没有丝毫温度,深看了梁荷颂一眼,大步出门去。
她笑得嫣然美丽,可是,只怪他一双眼睛太敏锐,将她转瞬即逝的犹豫、迟疑,看得一清二楚。
门开着,风吹进来,冻得梁荷颂全身凉凉的。静坐了一会儿,梁荷颂拉过被子,盖好。
她只是求个生存,并没有做错什么,郁闷什么,有什么好心虚、愧疚?
目的已经达到,如此就够了。哥哥必须安好,不能有半点闪失!
厉鸿澈回到乾清宫,批阅了半夜的奏折,直到全部批阅完了,没折子可批阅了。
康安年猜到皇帝与定是与曦贵人闹了不和,想劝两句,但厉鸿澈浑身冰冷,生人勿进的气息,让他又不敢开口,只得在一旁安静的磨墨伺候。
“去,取两卷书来。”厉鸿澈按着太阳穴。那里突突的疼,可是他却半点睡意也无,一闭上眼睛,就想起方才那女人为达目的,讨好他的音容笑貌。越是美丽惹人爱,他就越觉着愤怒。
“皇上,您想看什么书?”康安年问完,便被厉鸿澈冷看一眼,闭嘴去取。皇上只怕看什么书都是一样的,不过是找件事来做、平息心绪罢了。
康安年取了两卷唐诗宋词,都是注重陶冶情操的山水田园派,读来怡情,但愿能解陛下烦闷。不过说实话,他康安年看着皇上长大,了解他是个喜怒鲜少形于色的人,尤其是登基之后,还从没见皇帝为哪个女子如此烦躁、难眠过。
厉鸿澈无声地沉沉吐出了口烦闷气,静下心、搁下心头理不清楚的思绪,品看诗词,看了首王维的《鸟鸣涧》,又翻看了王孟二人的其它诗词,看来看去都是他少年时就滚瓜烂熟的,现在看来似乎更烦,便“啪”一声怒合上书,让康安年另取一卷来。
“换!”
“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另取一卷。”
康安年低头接书,却不想没接闻,书页哗啦一阵翻响,整本砸在地上。一张薄薄夹在书页中的白纸,优哉游哉地飘出来,落地。
康安年捡起,呈上。
厉鸿澈将纸张翻开,“洒脱”的字迹映入眼帘。‘床前明月光,疑似地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后面缺了两个字,没有写完整。
这字迹不必说,他一眼就认出来,是去年他教梁荷颂识字时,她默写的……
“皇上,奴才还取书么?”康安年轻声问,见没有得到反应,抬头正见皇帝锁着眉头看诗,没有听见他的话,便知趣地远远退到一旁。
后半夜,厉鸿澈对着床前明月光的诗,独坐到了天空擦亮。
这半夜,厉鸿澈思索了许多问题,又仿佛归根到底就是那么一个问题。
从前,她也曾对他这样表里不一,狡猾的算计,可是,那时他除了不喜,并没有如此愤怒,失望。
究竟是她变了,还是自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