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牧之抚须缓缓道:“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是吃亏认栽之人。你的计划并不高明,粮食不见之后,他们会立刻明白是你所为。被你1个小小的县令戏弄,桓序岂肯罢休。以他之前的行事作风,你恐怕回到居巢县便是自投罗网。我担心的便是这1点。当然了,也许他现在和以前不同,已经有所改变也未可知。呵呵。”
李徽心跳加速,暗自庆幸王牧之跟自己说了这些,让自己清醒了过来。之前自己完全没有考虑到对方狗急跳墙的可能性,如果桓序恼羞成怒要对自己下死手,自己岂非回到居巢县便会被他立刻诛杀。搞不好还是挖眼割鼻挖心的惨死状。
于此同时,李徽也想起了数月前的1件事。数月前自己被桓序邀请1同北上寿阳作战的事情。当时自己和桓序闹翻之后离开大营的时候便曾怀疑桓序当时派人追赶自己,欲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事后自己其实也觉得是否有些太过敏感,总觉得桓序不至于因为这么点事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派人来追杀自己。而且自己也没有看到追杀自己的人。总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过敏,过于紧张了。
但现在再1想,那应该绝非是自己敏感。若王牧之所言都是真话的话,桓序那日极有可能恼羞成怒的派人宰了自己。而且现在想来,那天谢玄主动追上来的行为甚为古怪,好像是来保护自己的。也许正因为谢玄的保护,自己那天才得以脱身。
“狗改不了吃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下官不信他会改变些什么。多谢府君大人提醒,否则李徽此回居巢县,恐怕便是自投罗网了。下官万分感谢。”李徽拱手道。
王牧之微笑道:“李县令不必客气,只要不怪本官见死不救,本官便谢天谢地了。”
李徽1笑,拱手道:“那便不打搅府君歇息,下官告辞了。”
王牧之讶异道:“你去何处?”
李徽道:“自然是回居巢县。”
王牧之皱眉道:“本官适才说的话都白说了是么?你回去岂非是送死么?”
李徽拱手道:“下官难道1辈子躲在历阳城么?总是要回去的。府君大人已经提醒了下官,下官自会小心在意的。但因为危险便躲着不回去,岂非是天大的笑话。”
王牧之紧皱眉头沉思道:“这样吧,本官派兵马护送你回居巢县。若是遇到危险,也可护你周全。”
李徽笑道:“府君大人打算派多少兵马?”
王牧之道:“两3百兵马是可以的,多了便不成了。历阳郡郡兵数量本就不多,你是知道的。也不可能全部派往居巢县。”
李徽躬身笑道:“现在我相信王府君是真心想要保护我了。不过,却也不必派兵随我前往了。桓序手下数千兵马,区区数百怎是对手?就算你将历阳郡全部郡兵派去,也未必是敌手。”
王牧之抚须沉吟,深以为然。
“况且下官认为,即便下官只是小小的1名县令而已,但他桓序要杀我却也要有充足的理由和程序。何况是进入我居巢县,率兵马前来围杀于我?王府君,如果他那么做的话,我想知道,朝廷会是什么反应?他的下场会是什么?”李徽问道。
王牧之道:“若无端公然杀害地方官员,朝廷自然不会坐视。按我大晋律法,他必被革职拿办。就算你有罪过,他1个庐阳郡守也无权杀你。他这么做确实不明智。即便是桓大司马,恐也难维护于他。桓温若敢包庇,那便是公然无视朝廷律法,形同反叛了。桓温断不至于为了桓序而犯此大忌。”
李徽点头道:“那就是了。桓序虽然睚眦必报,但他不是疯子,不至于因为要杀我而搭上他自己。更不会因为我儿导致桓大司马对他的不满。他知道那么做的后果的话,便不会公然行事。我想,他要杀我的话,只会是暗中动手。让我死的不明不白,跟他却是没有半点干系。”
王牧之缓缓点头道:“正是。可即便如此,你回去不也要面临未知的危险么?”
李徽笑道:“只要他不是大军来袭,让我无招架之力,我便不怕他。居巢县是我的地盘,能耐我何?我若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他派来的人所暗杀,那是我李徽无能。”
王牧之怔怔的看着李徽,轻声道:“你真是个亡命之徒,这种事上,也要赌1赌么?”
李徽摇头道:“不是赌,这是自信。且这叫邪不压正。我越是躲着害怕他们,他们便越是会得寸进尺。除非我向他们屈服,或者躲起来1辈子。那我不如辞官回家,老老实实的种地当个百姓,又何必来居巢县上任?谁也休想吓倒我,逼着我屈服。所以我1定要回去。”
王牧之吁了口气,点头道:“既然如此,本官也不拦你。你放心,若你死了,本官必要将此事禀报朝廷,为你讨个公道。”
李徽笑道:“那我可多谢府君大人了。下官告辞了。”
王牧之拱手还礼,沉声道:“李县令,你是本官见过的最莽撞,但也最有勇气之人。本官还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本官对你颇有些钦佩了。”
李徽哈哈笑道:“王府君万不要这么说,李徽可不敢当。告辞!”
李徽拱手行礼,昂然离开。
王牧之送走李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