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产生,乃苻坚之祸。苻坚本是胡贼,却偏偏要学什么仁恕之道,行假仁假义之事。此乃妇人之仁也。5胡岂是善类,但有机会,必会兴风作浪,焉有感恩之心?苻坚以为宽恕他们,收容他们,会令他们臣服,那简直是做梦。他们只是臣服于氐人的武力之下,暂时藏起了爪牙利齿罢了。”
李徽微笑的脸上,神情肃然。对荀康收起了所有的轻视之心。
“……倘若氐人有耐心,令王猛推儒家之法,教化驯服之下,则秦国有可能会令各胡族甘心臣服,融洽而处。但那需要十年2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教化融合方可。苻坚焉能有这样的耐心?因此,秦国1旦攻我大晋,非我大晋有多么强大的能力与之相抗,而是那野兽笼中的其他猛兽会乘机露出獠牙。氐人只要受了1点点伤,露出破绽,笼中其他野兽便会群起撕咬。秦国最明智的做法便是要盯着笼子里的那些野兽,而不是盯着我大晋。我大晋虽弱,但不是秦国1朝1夕能够攻下的。1旦攻我大晋,便将不得不竭尽全力,那便给了其他人可乘之机了。到那时,秦国必败。而且,很可能会因此分崩离析。”
荀康缓缓说完,看着李徽微笑。
李徽吁了口气,脸上虽然保持着平静,但内心已然波澜起伏。在自己所遇到的人当中,荀康是第1个准确而形象的预测了秦国的结局的。他甚至给出了对策,要么苻坚不要妇人之仁,要么让王猛推行儒学,进行教化,进行民族大融合。前者固然是血腥之举,但后者可是历史证明的可行之策。
此人绝不简单。
“有理,有据。荀大人果然是坐于边城,洞悉天下大势。了不起。”李徽沉声道。
荀康笑道:“李大人,这只是本人1家之言,并未得到验证,只是预测罢了。可不敢说是洞悉了天下大势。结果如何,犹未可知。”
李徽摇头道:“结果虽未知,但大势是可以预测。你说的完全在理。我也明白了,为何你在纸上写了‘秦国必败’而非是‘大晋必胜’。那是因为,其实秦国同我大晋交战的胜负结果并不重要。只要秦国倾全力用兵攻我大晋,无论胜负,秦国内部必乱,秦国便会陷入分崩离析的泥淖之中。不知我说的对是不对。”
荀康双目凝视李徽,缓缓点头。沉声道:“李大人说的完全正确,那正是我的想法。大晋是否能胜并不重要,但秦国必败。李大人能立刻明白这1点,果然非常人。这便是为何,李大人2十3岁便能拜徐州刺史,不愧当世英才。”
李徽笑了笑摆了摆手,又问道:“那么,荀大人可否预测1下,大战之后,天下的格局走向。我大晋又当如何?能否趁着北方之乱,1举北伐,收复中原失地?重归1统?”
荀康呵呵笑道:“李大人当我是神仙么?我怎可预知未来之事?我可预测不出来。”
李徽道:“权当戏言,无伤大雅。我们这不是在闲聊么?”
荀康想了想笑道:“定要我说的话,我便胡言乱语几句。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下重归1统,自然是会发生的事情。但何时会发生,无人知晓。在我看来,秦国崩溃之后,必陷入大乱之中。5胡征伐,宛如养蛊之盅,最终总有胜出者。至于我大晋能否乘机收复中原之地么……呵呵,我看却是难得很。北地不是没乱过,当年秦燕赵凉仇池并起,也是纷乱之局,我大晋可并没有乘机收复中原。虽频繁北伐,结果都是铩羽而归。按理说,我大晋有足够的能力做到这1点。可实际上却事与愿违。其中的原因嘛……嘿嘿,不说也罢。”
李徽沉声道:“为何不能说?请说下去。原因是什么?”
(ps:颍川荀氏是东晋大族,东汉太尉荀彧7世孙荀羡曾为徐州刺史,荀羡之子,史料所载的只有1个,名叫旬猗,事迹不详。以上都是史实。荀羡有无其他儿子,我没有查找到。本书中的荀羡之子荀康是虚构人物,出现只是情节需要。特此说明,以免考据党跳脚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