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做完了告别,但少年依旧还没动身离开,是赌气也是放不下。
女孩不可能跟他一起回家,在那天他看见女孩眼中的泪光时少年就明白了,爱是迫不及待,但喜欢只是一种习惯。
本就安静的家里更加沉默了,相对于姐姐的不舍,妹妹却有一种跃跃欲试,她向往远方,她喜欢未知的冒险。
这几天街也没去逛了,客厅里哇啦哇啦的声音也少了,三个人仿佛只会说“饿、吃、饱了、睡”这几个字。
这种无声的压抑让少年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没有正式的告别,因为已经告别过了。只一个转身,少年就此离去。
终生如莲,茫茫人海中,大家都在静静的等待开放。
北城外的黑土路上,少年走的很慢。他没带包袱,但仿佛压着沉重的行囊。
随着渐渐远离城市,他的气势慢慢升腾,气血威压四散弥漫。疾风步空桩一跃而起几十米,然后滑向远处天际,厌倦了大海的一望无际,他选择了从陆地上回去。
十分钟不到,少年就一脸沉思的停下了脚步。他望着自己的双脚,鞋底不见了。
以前在海上踏浪而行是多么潇洒,他忘了陆地上只要一用力鞋子就破了。太久没赶路了,少年踢掉只剩鞋面的鞋子,赤脚腾空而起。
疾风步能做到每秒三步,每一步五十米左右,而空桩的踏空滑翔只能做到三秒一步,每一次滑翔两百米左右。但还是踏空最舒服,不用考虑地形。
他在城堡藏书馆看过西域地图,他得先往北走大概八百里到天水河,然后沿着天水河岸走到大雪山,再过河往东跨越中部高原就是宋国西疆。因为是大图,所以没有道路村镇啥的。
少年一路跃过丛林跨过小溪,绕过一个个村庄集市,当森林开始稀疏高山大川开始出现,少年的心情好了过来。
他已经奔行了半个月了,一路翻山越岭跋山涉水,从不走那种弯弯曲曲的大路,反正过了天水河,只要迎着朝阳就不会走错方向。
本来现在已经六月底了,但现在山顶上却又出现了厚厚积雪。少年知道只要翻过了这一片中部高原就是宋国西疆,但这里开始就没有了村落没有集市,他需要准备食物。
顺着草原上依稀可见的车辙痕迹,他要找一个草原集市。
大概半个小时后他在一片峡谷中见到了痕迹的终点,这是一个大型聚集点和一辆辆停在路口的马车车队。
少年踩着硌脚的碎石土路来到聚集点路口,路边一片被整平的场地上,摆放着一箱箱正在售卖的货物,靠近马车围坐一些正在休息的大汉,衣着和少年差不多,都是脏兮兮破破烂烂。少年发现有金发碧眼的西域人,也有和徐雷一样的黑发黑瞳的宋国人。
少年凑过去,对着那群大汉说道,“各位大哥可有来自宋国的?”
正坐在地上闲聊的大汉们其中几个互相看了一眼,少年明白问对人了。其中一位比较年轻的大汉站了起来,对着少年抱拳道,“这位小兄弟可是刚走这条线?我们商队就是从南交口过来的。”
“南交口?”少年在慈县图书室见过,是一个宋国西南的港口城市,是天水河的分支流域入海口。
少年也对着大汉抱拳道,“小弟和商队失散了,因为第一次来这里不熟悉,所以打算先回宋国。”
对面那大汉笑了起来,“那你可问对人了,我们商队处理完这批货后就要返回南交口。”
少年可不想跟着商队慢悠悠的走回去,所以只能说道,“那请问大哥,这里离南交还有多少路?”
大汉指着东南方向说道,“往这边走到了天水港,然后坐船去南交口,大概一个月左右的路程”。
这还得往回走,那可不成,自己可是有飞毛腿的男人。
所以他说道,“大哥,这南交口就是东南方向吗?”,大汉点头应是。
少年谢过大汉走向场地那边冒着腾腾热气的摊子,那是一个卖蒸饼的吃食摊。拿出一枚银币递给摊主,摊主从蒸锅里数出十个锅盖般大的饼子给少年。
少年趁热先吃了两个,把剩下的一卷塞入怀里,也不挑路腾身跃起往东而去。
七天后终于越过中部高原,高原是真的冷,少年不得不一直运转气血,饼也被冻的像石块根本啃不了。
今天他遇到一条奔腾的大江,因为不确定是不是怒江,所以他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只能一路沿着大江往东跑。不过好在过了高原开始有小村落和集市出现,他又能吃到热气腾腾的食物。
这边买东西你也不用说话,直接掏出一枚银币递过去,摊主人就会给你对应数量的食物。
少年试过沟通,但他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少年可是懂外语的人,不过可惜他用西域的语言对方也听不懂。
就这样又过三天后,江边开始出现烟囱和工厂,江上出现商船,城里的人说话也变成了宋国官话,又一天后清澈透明的江面开始污浊,原来是烟囱和工厂把怒江染成了五彩斑斓。
中都到了,但少年并没有进城,进去了也不知道找谁说话,他拐进了清水江,来到了慈县。
慈县通达洋行后院处,少年推开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