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安陵容几乎不会呼吸了。
那是她的耳坠子!
怎么会到了华妃手里!?
安陵容脑袋懵得彻底,手也不听使唤地开始攥手里的帕子。
选秀那日与进宫那日,她戴的便是这耳坠子,想来见过的人不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记得。
……
理智告诉她,不能侥幸,可若承认……
她必会遭受华妃无休止的报复!
“这耳坠子……”
夏冬春是个蠢的,此刻已是觉得眼前的耳坠子眼熟。
她一开口,华妃的目光立即就看了过来,已经不仅仅是犀利了,偏偏夏冬春毫无察觉,还在歪着脑袋回忆。
“我想起来了!”
就在夏冬春猛一睁大眼睛时,上首皇后忽然含笑,温和地说道:“夏常在忘了?这是本宫赏赐给你的。”
“莫不是你戴着出去的时候,不慎遗失了?”
!?
夏冬春听得一愣,满脸都是懵了的模样。
她张口结舌,仿佛想要否认。
就在这时,剪秋适时开口,附和道:“是呀,这耳坠子是皇后娘娘看着别致,特意挑出来,让奴婢亲自拿去给夏常在您的呢。”
“夏常在,莫不是忘了这件事了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夏冬春再笨,也不好拂皇后的面子,只好应了下来,不好意思道:“是是是,是我……是嫔妾忘了!”
“瞧嫔妾这记性,皇后娘娘可别在意!”
皇后莞尔不语,端然坐在上首的凤座上,平视着眼前朝着她参拜的嫔妃们。
然而。
安陵容在不断的深呼吸,感受着背后一层一层的冷汗时,依旧能清晰的知道,皇后在看她。
皇后发现了一切!
为什么?
她要阻止夏冬春说出来真相?
甚至还要让夏冬春背这个黑锅!?
安陵容心中毫无“皇后是个好人”这样的想法,只感觉背脊发寒!
皇后的“好意”,可不是能轻易接受的!
一旁,华妃看出些苗头来,盯着皇后与剪秋这对一唱一和的主仆,脸色不断变换着,最后还是看向了夏冬春。
“是么?”
华妃扫一眼颂芝,颂芝将耳坠子递到了夏常在面前,问道:“既是皇后赏赐,夏常在也该好好保管着才是。”
“那是自然!”
夏冬春昂首挺胸应了,飞快从颂芝手里接过,又擦了擦。
颂芝面色一变,下意识侧头去看华妃。
华妃倒是不动声色,只追问道:“也不知夏常在何故要去御花园里?可是为了欣赏秋日风景么?”
“是呀!”
夏冬春眼皮一扬,笑吟吟回答道:“秋日里的枫叶十分漂亮呢,嫔妾很是喜欢,便去看了。”
“……”
华妃眼神不动,打量夏冬春许久,似乎终于寻不出来破绽,便只好放弃了。
“诸位妹妹们也都乏了,便早些回去吧。”
皇后适时发话,随众站着的安陵容终于有稍稍喘息的机会,就听皇后说道:“本宫瞧着,安答应今日打扮似乎格外朴素了些。”
“是本宫疏忽,不曾赏你些好料子,你便随本宫过来吧。”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安陵容。
有来自沈眉庄与甄嬛的惊讶,夏冬春的厌恶和嫉妒,以及华妃那悠长深远,毫不见底的眸子。
“是。”
安陵容低低地垂着头,只能做出一副胆怯、卑微的模样来,盯着自己的绣鞋,一步步朝着皇后而去。
内殿。
盈盈瓜果香味传来,安陵容侍立一侧,等待着皇后的到来。
时辰过得极慢,安陵容努力稳定住情绪,不要自己露出破绽来,恍惚间,才听见身后有人挑起珠帘的声音。
回眸,果然是皇后带着剪秋过来了,身后还跟着绘春绣夏两位姑姑,手里捧着华美的锦缎。
见状,安陵容正欲行礼,皇后已是走到她的跟前,将她扶了起来,柔声道:“本宫来得迟了,倒叫你久等。”
“娘娘言重了。”
安陵容露出惶恐姿态,看着那些衣料,低声道:“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嫔妾实在是担不起皇后娘娘的赏赐。”
面上虽敷衍着,安陵容却早已心跳如雷,等待着皇后或许会即将开口,提及那耳坠子亦或是福子的事儿。
然而,皇后却仍是闲话家常的语气,仿佛将安陵容留下,真的只是看她太朴素,想给些赏赐。
“哪儿的话?”
皇后挥手,让绘春将锦缎交到杏儿手上,继续道:“人靠衣装。你若太简朴,旁人也会看轻了你去。”
“本宫也是瞧着你温婉可人,觉得亲近,这才想送你些东西而已。”
……
好一番闲谈后,皇后终于露出疲态来,她到底什么都没问,就让安陵容先回去了。
疾步回到延禧宫,安陵容让宝娟来将东西收入库房,便紧紧关上房门,走到梳妆台前,将藏在暗格里的另一只耳坠子拿了出来。
“小主,皇后娘娘人还挺好!不过,她似乎没发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