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这样好,娘娘也是出来逛逛的么?”
“嗯。”
安陵容淡淡应了,并不多搭理贞贵人,反倒是将视线挪到了祺贵人身上。
祺贵人方才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万万没想到,话才刚说完,她背后议论的人,就立即出现了!
“柔嫔娘娘吉祥……”
祺贵人干巴巴地行了一礼,看着安陵容,强自鼓起勇气来,到底又有些心虚,眼神不停闪躲。
“本宫的本事厉不厉害,本宫倒是不清楚。”
安陵容缓缓走到祺贵人的面前,看着垂着头的祺贵人,缓缓道:“就是祺贵人你,背后嚼舌根,这规矩难不成都学进肚子里去了?”
“菊青,在宫中,藐视一宫主位,肆意污蔑,该当何罪?”
菊青端的是一本正经,服了服身,恭恭敬敬就道:“祺贵人以下犯上,无视娘娘。若按规矩,该送去慎刑司挨板子的!”
啧。
安陵容心中冷笑。
想当初,华妃处罚夏冬春的时候可是一点儿都没留手,直接就是一丈红了!
“打板子呀。”
安陵容微微眯了眯眼睛,渐渐迫近了祺贵人。
祺贵人后退半步,心中虽然发怵,但还是大着胆子喊道:“柔嫔,这儿可不是宫里,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
安陵容指着一旁的空地,那儿是她的帐篷旁边的一处地方,说道:“我为人宽厚,自然是不会叫人去慎刑司挨板子的。”
“但是祺贵人,你以下犯上,编排主子的不是,本宫却也是不得不罚的。”
“方才本宫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那块地方长了些许杂草,走上去不太舒服,就劳烦祺贵人,过去帮本宫拔草吧。”
!?
祺贵人愣了愣。
这,这岂不是在明晃晃的羞辱她么?
她!
“祺贵人可记得,一定要照做。”
安陵容冷冷笑着,眼眸从祺贵人的脸颊上扫了过去,说道:“毕竟本宫的本事很大,能引得皇上过来。”
“届时本宫在皇上耳朵边上添油加醋的说几句,这事儿恐怕就不是让你拔草,能够解决的了。”
“祺贵人,你最好相信本宫的话!”
……
祺贵人不吭声了。
她眼眶红着,眼里写满了不甘心,但那又能如何呢,她身边的宫女已是后知后觉想起什么似的,过来拉了拉祺贵人。
“小主,当初柔嫔刚进宫的时候……”
又提起陈年往事了。
祺贵人再看安陵容时,眼里早没了“不信”了,反倒是一咬牙,提着裙角就往安陵容方才指的那一片空地去了。
拔草就拔草!
正好她现在满肚子的不高兴,拔草全当是发泄了,又能如何!
处置完祺贵人,安陵容这才得空来看贞贵人和淳常在。
这二人面色都有些古怪,尤其是贞贵人,神色复杂,她是想借安陵容来处置祺贵人不假。
但她万万没想到,祺贵人好歹也是皇后跟前的人,原以为安陵容和祺贵人不相上下,还要周旋一会儿。
事实上,安陵容却是解决得如此干脆利落。
倒是她小看了安陵容。
她们之间,本来也是有龃龉的,安陵容要是对付她……
贞贵人心里有些怕。
“时辰不早,嫔妾出来一阵,也有些乏了,便先回去了,嫔妾告退。”贞贵人怂了,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在安陵容略微扫了她一眼以后,飞快就走了。
只留下,淳常在。
比起刚入宫时,淳常在瘦了许多,脸上的娇憨天真再难寻觅出踪迹了,反倒是多了几分成熟的婉约妩媚来。
“娘娘怎么这样看嫔妾?难不成是嫔妾脸上花了么?”
淳常在忽然开口,令安陵容回过神来。
她是恍惚了一下。
无他。
她只是觉得,从淳常在的脸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的模样,家里是指望不上了,只能依附于皇后,以求能够安身立命。
可皇后又岂是那样好能依附的?
不过是互相算计,各取所需罢了,才弄得那样的心力憔悴。
“淳常在瘦了许多。”
她感慨一句,并不想再和淳常在多说话,正欲转身之际,身后又是淳常在一声悠悠的声音传来。
“是么?”
淳常在语气平淡,缓缓说道:“嫔妾家中遭逢巨变,因此憔悴些许,自然也是有的,哪里比得上娘娘呢?”
“阿玛调任直隶,家中亲眷都安好,有了公主傍身后,又怀上了龙裔。这一份福气,旁人实在是很难求得来了。”
求得来?
她这一切,可不是靠着“求”才有的。
安陵容深深看着淳常在,她当然知道淳常在话里有话。
家人健全,还有孩子,这是她的福气,自然也是会牵绊住她的东西了。
“淳常在这话错了。”
她看向远处,那儿是一望无际的蓝天,是她所向往的地方,曾经求而不得,现在却能够离得那样近。
这世上的东西,只靠求,是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