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桂武目前能够动用的防御资源其实并不多,所以他只能把手上的牌给打好。
镇南关的前面,有三处地方是很值得关注的。
一处叫横坡岭,是镇南关之前的小山谷地。
第二处是关前隘,是抵达镇南关前的一个隘口,为一片开阔的谷地。
最后一处则是龙门关,一个东西向的峡口。
前两处是到镇南关的必经之地,而后一处则可以经这里,转扣波回文渊。
冯子材和白桂武一起带着手底下的六千兵,在这三处要地挖掘深壕,壕沟宽两丈、深一丈三。
随后又将圆木两头削尖,插进壕沟之中。
之后又派人去凭祥厅,寻找铁匠、木匠,打造铁蒺藜和木擂。
这些最传统的防御兵器,是白桂武仅剩的资源。
构筑整个防线,花了白桂武整整十二天的时间。
而这时阮军已经临近凭祥厅,距离镇南关非常近。
派出去的探马,已经将阮军的动向带了回来。
阮军虽然是一群溃兵,但是这群溃兵的意志恰恰很强烈。
他们只想逃回越南老家,谁敢拦着他们,必然会引起他们强烈的反抗。
当锋利的矛,撞上最坚固的盾时,必然会碰撞出强烈的火花。
道光三十年,十一月二十一。
逃了十多天的阮军,终于抵达了关前隘。
他们只要再往前行个十几里,穿过镇南关,就能回到故乡。
可是当阮军到了关前隘之时,这些士卒们都惊呆了。
一个小小的关前隘,竟然被白桂武丧心病狂地挖了三道壕沟。
地面都快被挖烂了,这些阮军看的是头皮发麻。
这怎么过啊!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关前隘后面的横坡岭,白桂武还挖了三道壕沟。
黎文徳这时也看到了关前隘的壕沟,气的脸都涨红了起来。
这帮子清夷,心实在是太脏了,
可恨,实在是太可恨了。
“伐树搭木桥,冲过去。”
逃了这么多天,黎文徳的喉咙都变得有些嘶哑,他红着双眼怒气冲冲地说道。
朱家军士卒在探知到真实情况之后,连忙跑回镇南关,去和冯子材、白桂武禀明情况。
冯子材看着白桂武问道:“桂武,你怎么看?”
“仅仅只靠这六千兵,死守镇南关,是不可能的,所以咱们得活着守。”
“活着守?”
“大帅肯定已经率军赶来,所以我布置的这些,就是为了迟滞阮军的行动速度,等大帅赶到,届时再双面夹击,阮军是跑不掉的。”
冯子材听了这番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阮军就地取材,伐木搭建木桥,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等他们填完关前隘的三道壕沟之后,一天时间过去了。
这时朱元鸿也带着大军,抵达了关前隘。
此行朱元鸿还将20门拿破仑炮和阮军的8门红夷大炮,走左江水路给带了过来。
关前隘的谷地之上,28门火炮前后一字排开,那狰狞的炮口,把阮军将士看的是头皮发麻。
阮军将领应声大呼:“撤,朝着镇南关撤。”
“开炮。”
二十八门火炮,喷发出炽热的火焰,一颗颗实心铁弹,朝着阮军残兵砸去。
阮军一万多残兵,挤在关前隘这个狭窄的区域内。
眨眼之间,整个关前隘沦为一片尸山血海,每一颗铁弹砸下来,都会将许多阮军将士,撕成两半。
黎文徳见到朱家军的炮火如此猛烈,他终于扛不住了。
从兵败永康州,到一路逃亡至镇南关,黎文徳始终紧绷着神经,但是现在,在见识到朱家军的炮火之后。
这位阮朝名将,终于是被吓破了胆。
“撤撤撤。”
黎文德双眼通红,神情有些癫狂的大呼道。
撤?往哪儿撤。
关前隘拐个弯,后面就是横坡岭,但是那里早已经被白桂武挖烂了。
除非。
摆在阮军面前的只剩下了最后一条路,那就是翻越右辅山,回越南。
可是白桂武深谙防御之道,他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在朱元鸿大军赶到之时,他便分出一半兵马,由冯子材率领,从镇南关登上了右辅山。
因此上,当阮军将士向着右辅山攀登之时,冯子材率领士卒,从山上扔下巨石、擂木。
而身后朱家军的火炮,还在不停发射。
南北夹击之下,阮军彻底陷入了死境。
终于,第一个阮军士卒扛不住了,他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刀,跪地投降。
可是很快,身旁的一个将领,便提刀将他斩杀。
“噗嗤”一声,一把锋利的越南刀,捅进了这个将领的体内,将他捅了个对穿。
有一就有二,越来越多的阮军士卒,开始丢掉手中的武器。
直到一颗炮弹,正中黎文徳的帅纛。
帅纛一倒,阮军瞬间炸锅了。
“求求你们了,我不想死啊!”
此时阮军阵中,不知是谁喊了这样一句,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