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部曲壮大,大兄威望日隆,也初步具备生存之实力,当此之时,自当为了将来筹谋,不能再一味随波逐流,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兄,小弟还是那个看法,东归死路一条,梁犊难成大事!”
“即便如你所言,未必不能死中求生!”苟胜咬牙道。
“百一之可能,值得将部曲兄弟,都搭进去吗?”苟政反问道。
“你怕死?”苟胜突然凝视着苟政。
苟政并不漏怯,依旧平和地应道:“小弟更怕毫无价值地去死!”
兄弟俩对视着,目光都仿佛在空气中交汇、碰撞,良久,苟胜道:“若我执意东归,你待如何?”
闻问,苟政露出了一抹笑容,挺直身子,拱手道:“那小弟,也唯有随大兄蹈死赴难了!大兄对小弟天高地厚之恩,小弟纵有诸般想法,就是不能当逃兵!”
听苟政这么说,苟胜虽然嘴上没有表示,但眼神中的笑意,已然出卖了他的欣慰与释怀。而注意到其反应,苟政也不禁暗叹,大兄还是一头顺毛驴......
短暂的思索过后,苟胜站起来了身,苟雄、苟政二人也跟着起身,踱步几许,苟胜猛地扭头,瞅着苟政,带着些怨气道:“大将军待我兄弟不薄,岂能轻易背反?何况,以义军今日之盛,又岂是能够轻易摆脱的?”
“只是脱离自立,何谈背反?何况,此事也需看准时机,讲究方式方法......”苟政这么应道。
琢磨了下,苟胜又道:“脱离之后呢?这数千部曲,除了苟氏老人,有多少愿意跟我们走?天下又有何处供我们容身?你能保证,脱离之后,将士部曲,不为官军所灭?”
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苟政也严肃从容地摇头表示道:“不能!小弟只是不愿意在一条明知必死的路上,挣扎前行!”
听其言,见其状,苟胜并不知道苟政这种笃定与自信是从何而来,但此时,还是忍不住讥讽道:“看来,你也只是嘴上空谈,并无深谋远略......”
对此,苟政张了张嘴,最终选择了住口,不再与其争辩。
“仲威,你是何看法?”暂且放过苟政,苟胜扭头问已然住闭嘴多时的苟雄。
苟雄闻问,眼神在两个兄弟身上转悠了两圈,那张坚毅的面庞上露出一抹为难,犹豫几许,道:“元直的筹谋见解,不无道理,大兄的担忧顾忌,同样不可不虑。
以我之见,还是顺势而为,见机行事。但有一点,重中之重,我们必须保证对部曲的控制,唯己强大,方可直面危机......”
苟雄这番话,深得一个“和稀泥”的精髓,却让苟胜甚是开怀,称赞道:“仲威此言,深得我心!”
而苟政,在附和着笑了笑后,再无意见。
当然,经过这么一番“心平气和”的商谈后,苟胜显然也不是毫无警醒与思考,但在琢磨片刻后,终是对两兄弟道:“非我一意孤行,生死前途的大事,不能草率,还是再观望一段时间,再图变化。
在此之前,你们二人,尤其是元直,给我好生带兵,安抚部曲,不许再惹是非,狂言造次!”
“诺!”苟雄拜道。
“诺!”苟政也跟着一礼,态度恭顺地有点不像他。
“我还以为,你又要同大兄争执一番,方才罢休!”离开军帐之时,苟雄又是讶异,又是调侃,看着苟政道。
闻言,苟政舒了口气,活动了下脖颈,迎着明亮春光,轻笑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吃着大兄的,身上又流着苟氏的血,自当听从,也确实不该自作主张。
不过,小弟态度还是一致,绝无半点动摇!”
看着自家三郎这倔强的表情与态度,苟雄笑了笑,最终长长地叹息一声。
“二兄,一日夜不曾休整,今晨又这般忙碌,小弟需要回营去补个觉了。有何事,哪怕洪水滔天,也等我睡醒之后再说吧......”冲苟雄一礼,苟政慢悠悠地回营去了。
而苟政睡觉的意图,也很快落了空,就在他回营躺下后不久,来自中军的命令传遍全军:大将军令,着各军造饭进食之后,全军开拔,兵围长安,伺机克城。
没办法,军令下达,苟政也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指挥部曲,收拾整顿,拔营起寨,向东而行。旁的不说,两个月前,西行路过长安之时,只远远地观望了一眼,这下,算是有机会就近观摩一下这座前汉旧都了。
......
十万义师叩长安,军城外,联营数十里,官军望风披靡,龟缩不出,在这一刻,于大将军梁犊而言,或许已经有种人生巅峰之感了,当然,他也的确得意非常。
先获大胜,兵临城下,在完成对长安外城的四面围堵之后,志骄意满的梁犊,即遣心腹梁顺携手书进城劝降,允诺保全性命、财货之类。
那梁顺的确是个勇士,也不辱使命,成功将书信送呈石苞,旋即在拆阅之后,被大怒的石苞下令斩杀,人头被抛诸城下,表明自己的态度。
在这方面,石苞倒也还没有蠢到极点,他哪怕丧师失地,哪怕弃长安而走,都还有余地,毕竟是皇子。倘若胆敢向梁犊这一匹夫叛贼投降,可以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