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只冰凉的脚,浸入热水中,一股舒爽的感觉,也仿佛沿着双脚,一路蔓延,汇聚于两腿之间,最后直抵心头。赵氏也用她那略显粗糙的双手,替苟政按捏着。
没有作话,闭上眼睛仔细体会了一会儿,房间很安静,除了窗外依旧不停刮着的夜风声,便是赵氏浇动的水声了。
良久,苟政睁开了眼,低头打量着这个侍妾。人当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样貌只能说中规中矩,顶多有点耐看的属性。不过年轻健康,身材比起那些普遍瘦巴巴的女人,要丰腴一些,若没有臀翘胸挺的本钱,苟政也看不上。
起初,郑权帮苟政挑了四名美人,而苟政在一番比较之后,独留下赵氏,剩下三人,则分别赏给郑权、弓蚝以及罗文惠了。
赵氏本名“赵草儿”,现年23岁,安邑人,十七岁时即出嫁,其夫生前乃是安邑赵军中的一名军官,曾奉命随军南下阻截苟军,结果在吴山之战中,殁于战阵。
苟军攻取安邑后,很幸运地躲过兵灾,并且在苟政正式接管民政、稳定秩序之后,靠着此前积储,得以苟活下来,但日子艰难而贫苦。
可以说,赵氏的不幸遭遇,是苟军直接造成的,苟政这个苟军的大当家,则该是其最大的仇人。当然,杀夫之仇是不存在的,当下这个世道最普遍的情况,女人只是提供劳力与生育的工具,有一定出身者能为政治联姻服务,美貌者也可以提供亵玩价值......
而像赵氏这样出身平平的女人,能够成为苟政这等强人的附庸,实际上,是其幸运。赵氏本人,显然也是这么认为了,入将军府后,没有丝毫怨恨,只有感激与顺从,伺候得尽力而到位。
苟政心中倒也不是一点防备没有,毕竟,万一出现一个“非常人”呢?不过,随其入府的,尚有一双儿女......
榻前,大概是感受到了苟政的目光,赵氏显得有些紧张,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语气不稳问道:“主公,水凉了,是否需要再添些热水?”
“不用了!”苟政摇了摇头,道:“收拾收拾吧!”
“诺!”赵氏应道。
取过麻布,赵氏轻柔地帮苟政把双脚擦干,套上新袜,又起身收拾残局,把水盆端出......
整个过程,苟政没有说一句话,直到赵氏的身影消失在帘幕以外,方才悠悠然地感慨了句:“还是有个女人好啊!”
等赵氏回到屋内时,苟政已然又坐到案边,在灯光下拿着一卷《孙子》阅读着。在曾经那个世界,这些知识唾手可得,却很少沉下心仔细钻研,如今,苟政抱着一些残卷,却能读得津津有味,废寝忘食。
见苟政在用功,赵氏也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在旁,宽衣解带,然后钻入榻上的被衿间。寝室内又安静了下来,大概是寒冷天气的缘故,竟没有多少暧昧的韵味,一切都显得正常极了。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赵氏自榻上探出头来,道:“主公,被下已暖,还请就寝!”
闻之,苟政放下书简,低头看了看胯下,眉头微凝,似在犹豫一般。不过,此时脊背上也隐隐有股燥热在蒸腾,促使他起身,直挺挺地冲床榻而去。
......
夜深了,光线昏暗的室内,翻腾的被浪下,持续传出粗重的喘息,许久之后,方才平静下来。
而除了肉体上的交流,苟政与赵氏之间,也很难有其他话题......
时间悄然流逝,夜色愈加晦暗了,门窗之外忽然人影闪动,很快响起了敲门声,极度敏感的苟政遽然坐起,厉声问道:“谁?”
“主公,是我,郑权!”门外传来郑权的声音。
“何事?”
“丁都督求见!”郑权答道。
苟政清了清脑袋,略一思忖,然后吩咐道:“让他到正堂等我!”
“诺!”
在同样惊醒的赵氏的伺候下,苟政迅速穿戴好,将其打发回自己房间,苟政则前往只隔着一道庭院的正堂。
堂前是两名日常守备的甲士,堂间则候着三个人,除了郑权与丁良之外,还有一名汉子。见苟政出来,三人一齐拜道:“参见主公!”
“免礼!”手一挥,苟政看着丁良问道:“如此寒夜拜见,有何急事?”
丁良指着堂间站着的那名汉子,严肃地介绍道:“主公,这是末将麾下朱晃,前者奉命带队潜往河北刺探,历经辛苦,终有所得,于今日傍晚归来报告!末将察问之后,特引其拜见汇报!”
闻之,苟政顿时来了精神,一双招子落在面前这名汉子身上,不免讶异道:“你叫朱晃?”
朱晃并不算是苟军老人,是进入河东之后方才投效的,此前为河东郡驿骑,有几次前往河北的经验,藉于此,方才为丁良选中,作为密探东去。
此次,算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苟政这个主公,因而恭敬地再行礼道:“小人朱晃,拜见主公!”
“好汉子,真壮士,名字也不错!”苟政出言夸了朱晃几句,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然后稳定心神,问起正事:“你探至何处了?可知如今河北是什么情况,邺城又是什么局面?”
闻问,朱晃组织了下语言,方才郑重地叙来:“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