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倏地松了口气,就丁良那气势,苏国还真有些顾忌,这胡儿拿着这点把柄,先不管不顾将他给斩了。
要知道,他好不容易放下矜持,投效苟政,正欲追随建立一番功业,若是因为这种事情丢了性命,可就太亏了。
十鞭子费不了多少时间,很快苏国就被押进堂间,施刑士卒没有留手,苏国身上鞭痕十分明显,额头因为吃痛渗出了汗。
冷冰冰地看着苏国,丁良语气依旧严厉:“这十鞭,是我给你的教训,违令之罪,绝不可姑息,然此事不算结束,待归安邑,当上报主公,论处你罪!”
“尔等也当引以为戒,再有敢效苏国者,严惩不贷!”丁良又严肃地冲在场看戏的几名骁骑营队主,警告道。
“诺!”众皆凛然。
骁骑营,自成立伊始,由小壮大,丁良都是直接参与者,其他部队另说,但在营队内部,他还是很有些威严的。
而苏国听其言,见其状,对丁良把自己当作儆猴的鸡,也没有再出言顶撞。
连日的奔波与折腾,全军上下都难免疲惫,到了轵关,骁骑营将士们,也终于能够得到一个完整而连贯的休整时间。
入夜,点点灯火闪烁轵关内,经过简单疗治的苏国又被请了过来,丁良坐在一方小案后,案上摆着点吃食,两只陶碗,满斟着。
“坐!”丁良伸手示意。
见状,苏国并不动弹,生分地说道:“都督这是何意?”
“责你,是为严肃军纪,但果断出击,占领轵关,俘获军众,也堪称功劳!”丁良语气还是很冷,道:“功过如何,最终还需主公评断,但并不妨碍我对你识略、果断以及胆气的佩服!”
听此言,苏国面露讶然。
不待其答话,丁良又道:“主公常常称赞你有统兵之才,也深爱你之将略,以你的能力与声望,早晚能够成为主公大将。但恕我直言,在主公帐下,再强的能力,也无法凌驾于忠诚于军纪之上!”
对丁良这番话,苏国心中不免嗤之以鼻,毕竟别的不说,就苟氏集团那些桀骜不驯的骄兵悍将,以及那个孙万东就与丁良所言格格不入。
不过,苏国倒也不是听不进好赖话的人,面容逐渐缓和下来,点了点头。
交浅言深的话,丁良也没多说,端起碗,一饮而尽,算是对此前堂间之事的一种交待与态度。苏国见状,也举碗同饮,可惜的是,只是白水......
“你前往轵县,打探到什么情况?”丁良进入到工作状态,严肃地问道。
注意其表情,苏国眉毛一扬:“都督也对河内乱局感兴趣!”
“要是不乱,你如何有可乘之机,拿下轵关?若是不乱,我等早为羯赵所扑灭了!”丁良淡淡道:“关东越乱越好,别的地方我们鞭长莫及,但河内毕竟算是邻居,我想主公那边会感兴趣的。尤其是,那些残兵与流民!”
闻言,苏国恍然,想了想,方才说道:“据我今日在轵县打探,河内现如今已然全境大乱,秦雍乱军流民,在一名唤作贾虎的首领统率下,抄掠郡内。
此人原是麻秋部将,在枋头被蒲氏击败后西逃,在河内收拢溃卒,联合西归流亡,裹挟乱民,聚众两三万,与两郡官府、豪强对抗。
据说,三日前,贾虎在攻打野王之时,受挫城下,被官军与豪强击败,眼下正率领溃众活动于温县、孟津一带就食.....”
“还剩多少人?”丁良问。
“不知!”
“其他秦雍流民呢?”
苏国不禁摊手,应道:“如此乱局,短短时日,如何能尽知,我也仅是从别人口中探得,想要了解,还需深入刺探方可。”
“如此,那便先从那贾虎身上着手!”丁良定定地说道:“主公一直苦于军力、辎需不足,河内如此乱局,正可趁机讨得一些好处!”
苏国来了精神:“都督意欲如何行事?”
丁良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继续打探消息,然后将此间情况,尽数传报主公,等候命令!”
丁良话里的意味深长,苏国自然感受到了,嘴角扯了扯,还是应了声“是”。
河东这边,苟政自汾水返回后,亲自坐镇安邑,继续做着西进的军事准备。进入闰月的时候,大方向上,已然确定,主要的军辎调动,也已基本完成,只待疲敝不堪的军民有所休整恢复,便择良机发兵。
趁着这个机会,苟政又会同郭毅,准备春耕事宜。进入闰月之后,回春的信号也越来越明显了,河东的民众们,是不可能真正闲下来的。
偷懒的人,是没饭吃的,不过,比起做那些繁重的军事准备,种地劳作,屯民们的积极性总是要高一些的。
当候骑飞马而来,带来丁良关于“濩泽、端氏行动”收获,以及河内地区乱局、秦雍乱军流民的情况,悉之,即便内敛如苟政,也不免讶然。
堂间,苟政正与郭毅、杨闿处理着关于各县春耕的一些事宜,得此报后,商讨内容立刻便转移到河内之事上了。
将丁良汇报,传视郭、杨二人,苟政认真地思量几许,问二人道:“你们觉得,河内乱局,该当如何处置?”
闻问,郭、杨二人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