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沈奎八十大寿。
名流都来凑这个热闹。
连鸿俊也来了。
费林林在门口接待客人时,远远就见一个英俊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前任。
连鸿俊瘦了许多,但还是风度翩翩,气质迷人,开口就是不太标准但很有特色的普通话,“阿林,你在这里。”
“老师的子孙都还没从国外回来,我先替他们安排接待。”费林林看向他的腿,轻声问,“你的腿还好吗?”
连鸿俊没想到五年前的事她还记得,而且不计较他的错误,只是关心他的伤,心里不由得泛起涟漪,“已经大好了。”
费林林点头,叫门徒给连鸿俊带路,“先进里面坐吧。”
连鸿俊没挪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仿佛有什么情意要流露出来,“这两年,你过得开心吗?”
费林林说,“挺好的。”
和她的谈话就跟人机一样,有问必答但是不反问。
连鸿俊心梗了一下,还是依依不舍,但站久了会妨碍后面的人入场,只好先说:“你忙,我等会再来找你。”
这句等会,就一直等到了寿宴结束。
连鸿俊看着费林林跟陆延举止亲密,其实已经不大想过去自讨没趣了,他知道自己是彻头彻尾的不可能了。
但总有一股不甘心牵引着他。
所以他使了小手段,派人去找陆延,“陆总,规划办主任请您借一步说话,方便吗?”
陆延还在玩着费林林的手指,刚想拒绝,就见费林林把手抽走,说,“我先去车上等你。”
陆延不冷不淡地看了眼来人,还是跟他去了偏厅。
连鸿俊笑了下,虽然手段不算光彩,但总算是把那个讨厌鬼给支开了。
他走过去,“阿林。”
费林林点头。
连鸿俊低头就能看到一个蓬松的发旋,不由得想起恋爱那会。
久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他装作坦然,问她,“这几年教师节,你怎么都不回港城?”
费林林说,“你说我敢回去吗,万一又被你关起来?”
连鸿俊听着她的嘲讽,倒也不恼,嬉皮笑脸的,“那时候是我鬼迷心窍,做错了事,我现在已经改正了,不会用那么粗鲁的方式,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你做错的何止那一件事。”费林林知道陆延残疾跟他有关系,对这个狗皮膏药实在是给不了好脸,态度不冷不淡,“如果没事的话,我们以后不要联系了,就算有朝一日我和我先生分开,也不可能会再找你。”
这番话已经是非常不客气了,连鸿俊有些恼,“你这未免太绝情!”
费林林往外走,“我们真的不合适。”
连鸿俊又说,“再试一次,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不合适呢?”
费林林无语,“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我家出事那会我是先去找你的。”
连鸿俊不想提那件事。
根深蒂固的门当户对思想让他甚至没做任何挣扎就放弃了所爱之人,现在想来还是后悔。
“小心——”
一辆大众直直向着费林林飞奔而来,卢兴瑞扑过去想救费林林,但是晚了一步。
他不敢去看那边的惨状,抖着手拨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
再过去看的时候,发现费林林身上只有些许擦伤,地上躺了另一个人,他的脑袋涓涓血流,血红的颜色污染了二环四合院外小路的地砖,浓郁的血腥味呛得人鼻子窒息。
费林林蹲在地上,“师兄——鸿俊——阿俊——”
卢兴瑞辨别不出来那样的声音带了多少悲恸。
只知道经过八个小时的抢救,医生宣告地上躺那个人再也听不见了。
港城风华绝代的连先生,就这样在肃杀的北地里陨落。
连他的心都有些难以接受的唏嘘,别提费林林。
但是卢兴瑞还是得顶着巨大的压力,上去给费林林汇报,“我调查过了,车祸是沈防风和秦大元安排的。”
陆延搂着费林林的肩膀,给她依靠,随时防止她悲恸过渡晕厥过去,或者气愤过头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好在费林林看上去很平静,平静得近乎诡异。
她甚至都没有亲自去找沈防风,只是把线索交给警方。
沈防风没躲,很容易被抓到了,迫于各方的压力,他被从重处罚,判了死缓。
执行前,费林林去监狱看了沈防风一次。
隔着一到厚厚的玻璃,讲话都要通过电话来说。
短短几日,那个清隽的沈防风变得灰败。
费林林问他,“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也不想的,但是秦大元来找我,而且我只是想毁了你的手,并不打算弄成这样!”沈防风的眼睛再也不是干净清澈的模样,浑浊、灰暗和痛苦充斥着他,“林林,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吗?我之前已经给过你最好的解决方法了,是你不接受才导致这样的结果发生。”
费林林早知道又是这样!
恶性竞争的结果就是错害他人。
执行枪决后,沈奎甚至都没去参加沈防风的葬礼,他也不允许费林林去。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