侣舱。”宿延扬了扬手中粉色的票据:“或许还会和他在一起,是吗?”
沈掠星眼底微动:“你可以这么想,如果这会让你心里舒服点。”
沈掠星没有否认,可答案的冷淡与随便成功让宿延没再开口。
宿延沉沉注视着他,目光里有某种期待曾持续升空、却在抵达最高点时,如同焰火般在空中碎得四分五裂。
沈掠星撇开眼,没再看宿延、也没再看那两张票,他看向不远处的指示牌,抬腿,朝地铁站走去。
宿延没再拦他,沈掠星很快走进人山人海中,和越来越多赶往江边的人背道而驰。
沈掠星把书包里的伸缩棍和辣椒水都扔在地铁站的垃圾桶里,然后孤零零地刷卡进站,沉默地在站前等车。
这时手表因为整点震动了一下,晚上八点,沈掠星低头看了眼那手表,他摘下,关了机,然后塞进书包里。
地铁离南墨越近,车厢里的人越少,快到南墨时地铁从地下驶向了地上,刚一上来,车厢里就有人惊喜地看向窗外:“下雪了!”
这一声让车厢内大部分人都朝窗外看去,沈掠星也不例外,尽管天彻底黑了,但路灯明亮,雪花在灯光下簌簌落下,大片大片的,十分好看。
地上也有了薄薄一层雪,大概已经下了有半个小时了。
车厢里不少乘客在感慨、在拿起手机拍,沈掠星呆呆看着洋洋洒洒落下的雪花,心中倏然发酸。
这本来应该是个很好很好的夜晚的。
就像宿延说的,他期待了很久。
沈掠星也期待了很久的。
在那个神秘而模糊的S变成宿延后,起初他只有满腔被愚弄的愤怒、而后是分不清眼前是谁的茫然、再然后心间滋生一缕无奈和疲倦,忽然觉得,自己确实不应该在高考在即、爸妈死因未明的时候再去想其他事。
你看,遭报应了吧。
他不怀疑宿延的真心,可他觉得有点累。
像是一鼓作气、一腔热血后忽然被狠狠打击,那些热血和劲头急转直下,把自己重新打入现实。
算了,沈掠星边下地铁边想,他也不怪宿延,某种状况下他其实可以理解,只是自己不应该在这么糟糕的生活境遇下,再去幻想或者期待一些很不切实际的东西。
沈掠星踩着雪走回了南墨,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他浑身是雪地进了宿舍,宿舍里灯没开,空无一人。
宿延并没有回来。
沈掠星把书包放到餐桌上,从书包里把小心翼翼包好的见面礼物拿出来,拆了包装和塑料纸,里面是一盆长得很茂盛的多肉植物。
椭圆形的紫砂花盆里种植着四五款好看的多肉,沈掠星选择的都是很好成活的类型,这样收到礼物的人即使没时间照顾也能每天欣赏。
沈掠星把花盆放在桌子中央,自己靠在桌边安静地看了会儿才去洗澡。
像每一个晚自习结束后的夜晚一样,他洗完澡洗漱、然后看会儿英语,再上床准备睡觉。
时间接近晚上十一点,朋友圈热闹非凡、自己加的好几个群都有人在@全员庆祝圣诞。
宿舍里空空的,沈掠星靠在床头,打开沈志强在医院的监控,聚精会神地看着。
沈志强已经可以走路了,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再过一个星期拆了线就能接回去。
沈志强现在被护士放出病笼,正在病房里走动着,它走得不快,但精神看起来很好。
沈掠星嘴角勾了勾,本来空落落的心脏稍稍被填补,看了快半个小时的沈志强,沈掠星才恋恋不舍放下手机,下意识看向隔壁床铺。
又有些不适应地收回目光。
别想这件事了。沈掠星跟自己说,然后他躺下来,伸手去关灯。
手刚刚碰到夜灯的开关,寂静的深夜忽然响起刺耳的“滴”声。
那是宿舍的指纹锁,沈掠星猛地坐起来,茫然又震惊地看向门的方向。
然后他听到了宿舍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抬起什么重物的声音,再然后,卧室门也被打开了。
宿延满身风雪地闯进温暖柔和的宿舍,手中是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他和穿着睡衣、愣愣坐在床上的沈掠星对视一秒,然后面无表情地把行李箱放平在地上,打开行李箱的开关。
沈掠星的目光也不自觉往下看去,在这诡异而静默的氛围里,他看到宿延把一个半人高的透明模型拿了出来。
应该是个模型,虽然暂时不知道那是什么。
就在沈掠星准备仔细打量那透明模型时,“啪嗒”一声,宿舍唯一的一点亮光被宿延关了。
沈掠星吓了一跳,满身防备打算把灯重新打开,下一秒,宿舍又亮了起来。
此刻的亮和夜灯、或照明灯带来的亮极其不同,这光影洒遍卧室每一个角落,如水波般不停变幻、光源就是宿延刚刚拿出来的那个模型。
沈掠星眼睛不自觉睁大,将模型的灯光打开后,他才看清那是什么——
——是摩天轮对岸的群星塔,星空汇入江河、模型底部是银色的城江,闪动着细碎的光,和塔上熠熠生辉的群星交相辉映。
“这是在摩天轮上才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