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绕起一缕银丝,不慌不忙揉成一团,“罚猰狼神君丘陈在此,”随手一丢:“悬门示众!” “喏!”两旁门将凛然应命,躬身让出天门。 “走吧!”千音尘将捆仙索随手一丟,落在丘陈脚下,转身掸了掸衣襟,云纹下摆处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了一道,露出雪白的里衣,好似刚在团在手里的索线正抽自那里。 千音尘迎头笑了一笑。长琉上神也想挤一个,却没对上眼。 长琉上神呆呆回头,暮夜天已转过身去了。 立在云阶下等。 哪里怪怪的——, 原来是丘陈这衰神刚才手滑,误损了帝孙小殿下的衣服,长琉上神心想,该! 只刚才千音尘笑那一下,眼神像是——和谁击了个掌? 可对面没有人啊? 不会是……这倒霉衰神被两个孩子联手捉弄了吧?长琉上神似是回过点味道。 唉……!都不好惹啊! 一路想一路走,倏而就到了。 …… 照英宫荧烛如泣。 千秋奂正在安静的看那烛泪,长珣上神榻前点着招魂灯,殿中无人,只他远远待在一角,斜身坐在一张书案上,昏暗中,看起来和站着的差不多,蹬着皮革硬靴的脚一只跷起,像跨蹬石那样踏在案前椅子上,一手支膝,轻轻抚摸身前长剑。极缓极轻,极其认真,眉间轻蹙,像抚着心爱之人的手 细看脚下踩的不是垫子,竟是一条人腿。 是一个身量纤瘦的年轻男子,姣好的面庞上略带着些脂粉气,此刻上半身躺在地上,嘴角挂着一缕鲜血,脸却和身上的衣服一样白,鲜血滴上白衣,烛影下悽艳可怖,显然已经是个死人,一条腿搭在椅上,任靴底粗砺随意踩踏着,像一块石。 千秋奂没有看他。 就在刚才,这个人还殷勤备至,拿了灯来劝他喝水休息,他觉得灯光刺眼,灯下男人的笑脸更刺眼,不想听他聒噪的声音,便叫他跪在地下替自己脱靴,顺便试了试多日未练的闭云咒。 男人窒息而死的样子看起来顺眼多了,脸被封在透明气罩里,很快就变成了青灰色,一点声音也没有,像燃尽的烛火。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了点,他看起来没有了表情。 暮夜天他们进来时,千秋奂也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不动也不说话,烛影下和四周昏暗融为一色,只眸光微闪。 待长琉引着暮夜天来到榻前,才叫了一声:“五叔!” 长琉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个人,见是千秋奂,不太高兴的哼了一声。 暮夜天亦回头往这边瞥了一眼,又转了回去,好像什么没看见。 千音尘连头也没回。 暮夜天已俯下身去查看榻上的人。 没有人理睬,千秋奂也不生气,仍安静坐着,远远看他们动作,暮夜天没有动手,而是绕到另外一侧,阖眼运起神识,大殿里静悄悄的,赤为游上弓背,吐一下舌信,发出咝的一声,千秋奂眸光一闪。 千音尘稍远一步护住招魂灯,以免暮夜天潜入长珣体内时,惊了那一缕残魂。 几个人或坐或立,没有一个人说话,长琉虽然觉得一进来就上手——当然是救人要紧——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连句寒喧也没有,似乎有些无礼,但千秋奂见了他们不礼不动,也不守在榻前,更像个不相干的人。 这儿子好像不存在。 招魂灯稳稳的燃着,暮夜天的呼吸也稳稳的,榻上的长珣似乎也有了细微的气息,渐渐跟着他的节奏,一呼,一吸……脸上似乎也有了些生气。 长琉松了口气,才觉得有些乏倦,这两日东奔西走,几乎没有好好休息,此刻安静的气氛,勾起来丝丝困倦,一呼……一吸……,再一呼……几欲睡去…… 千音尘静静看着灯。 不知过了多久,暮夜天睁开眼,说了声:“好了。” 长琉上神已昏昏欲睡,被这一声猛然警醒,扑到榻前,长珣还是先前那样睡着,连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气也没了。 “好了?”长琉上神惊疑不定:“哪里好了?”手脚头口,实在看不出来。 暮夜天直起身子:“叨扰各位,我想要……洗个澡。” “洗……?”长琉一愣:“啊,没……没问题,不过大殿下他倒底怎样?能不能救回来?” 暮夜天:“他确实神不归窍,不知道飘去了何处,现在还说不好能不能救,等我调运好气息,稍做休整,再运神识仔细搜寻,能唤回多少是多少吧!” “那你刚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