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了许多。 暮夜天听得很认真,看着那些花似乎也很感兴趣,千音尘却不知不觉走了神,偷眼往墙边放纸笔的箱子里扫去,画箱搁在一角,沉木雕花,描着精致的漆纹,和幻景中的一模一样,只幻景画像中的箱子是打开的,散靠在画案边,堆放着杂物,眼前这一只却盖的好好的,扫遍四周也没有一只像鼓的影子。 不几时也就聊完了,还是那个华衣仙婢送他们出来,千音尘唤了她一声:“纪何姑姑先回去吧。”纪何才敛衣站了,停在门内看着他们走远。 “那是我母神的侍婢,”见暮夜天看他,千音尘解释:“现在父神身边当差,其实她年纪也不大,可我从小叫惯了,总是改不过来。” 暮夜天瞅着他道:“不是这个,我是看尘殿下为什么心事重重,刚进去时还好好的,不是见了父神,就舍不得离家了吧?” 她半开玩笑,千音尘知道是在逗自己,索性假装生气道:“是啊,尘殿下既不需人照顾,也没人肯照顾,离了家自是不高兴的。” 那是刚才暮夜天推辞长玦的话,正常谦逊,并没有什么错,他却似有几分抱怨。 暮夜天抬眼瞅了一下不做声,千音尘也就没好意思再往下说,否则一个大男人这般计较,不但小气,还有点像撒娇了。 蠡斛殿倏而就到了。 上一次他们是神识来的,没有遇到阻拦,这一次两人结伴登门,殿外还是没有人,蠡斛殿院子不大,却种的满满亭亭都是花,品类多杂不一,看样子从冬到夏都断不了颜色,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乱。 殿内却有云/雨之声。 千音尘停住了脚,大为尴尬。 长琉的声音喘:“不躲,叫你这磨人的玩意儿透透服了……” 另一人声颤:“郎君饶了我,实实再经不得……”竟是个男人的声气! 千音尘吃了一惊,只觉得头皮麻紧,握了拳,看也不敢看身旁一眼。 却见脚边袍裾一甩,暮夜天大步走了上去,闯门便进!用的是踹的! 千音尘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里面已经连连尖叫,一听就吓得不轻,还好没有长琉上神的声音。 尖叫声中,暮夜天朗声报着长长的名头:“奉天敬神,帝君亲赐,承谕仙使负山神君暮夜天,拜见长琉上神!” 接着乒铃乓啷一阵,好像什么人光着脚跑了,踩在金砖地上啪唧啪唧的响,又一个司官口气的人颤声说:“你这人……你这人……你是个什么人!” 已吓得语无伦次。 千音尘也好不到哪儿去。 长琉的声音倒是稳稳的,带着点倦意,懒声道:“神君啊,尘儿也来了吗?” 千音尘这才答应一声,殿内一个小司官迎出来,战战兢兢引他进去了,经过暮夜天身边绕的远远的。 暮夜天长弓铁箭,确实很威风,估计那司官以为是天帝派来降罪诏的。 长琉是在正殿,榻前垂着纱幕,也掩不住身后满床不堪。 千音尘双眉忍不住紧紧皱起了来。 长琉随意披了件外衫,坐在榻边由司官为他着靴,抬眼上下打量暮夜天:“这就要走了,还封了负山神君?”说着轻轻一笑:“特意来辞我?” 暮夜天冷冷站着,盯着那小司官抖手忙乱。 长琉虽是笑着,脸上却枯淡无华,一点神采都没有, 千音尘看着一室狼藉,感觉像做梦一样,不知道这倒底是怎么了,五叔之前只是散漫,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颓废,酒气声色,跟以前的大殿下没什么分别,想起大殿下,他心又狠狠沉了一下,目光不由也就沉了。 长琉却很适意的伸展着脖颈,斜靠在榻边,懒懒道:“怎么了,来了又没话,不是道别么,有旨?有谕?”做势要站起身:“是不是要起来跪接?” 千音尘只好说:“就是要走了,特来见见五叔,看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暮夜天却冷冷道:“来看看殿下还了魂没有。” 这也是千音尘想说的。 长琉上神噗嗤一声:“你们这是来看我,还是来吓我,一左一右的,看像不像两个雷神降刑来了?” 没人理。 长琉咳嗽一声,正了正衣服:“好了,是不是还有话要问哪?我现在正经精神不错,问吧!” 千音尘不好启齿。 暮夜天道:“我们去宜山,上神没有什么事情交待,也没有话要带吗?” 千音尘这才想起来:“五叔,大伯母出去时日不短了,要不要请她回来?” 长琉上神沉吟片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