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元又狼狈不堪,以为这败家子又招惹是非被烁神教训了,雅不欲管,又都犹豫着站住,假装看向别处。 啪!的一声,卜元叫声未落脸上又被个东西打了一下,眼都黑了,好不容易定住神才看清是千音若出现在眼前,手里拿着一柄天官执事的拂尘,刚才脸上挨那一下正是这硬东西打的,卜元气急败坏:“你——” “闭嘴吧你!”千音若倒提拂尘,卜元嘴上早又挨了一下:“你什么你?刚才听你说要熬死谁?有在这丢人现眼,还不如先回家熬死你爹去!” “你敢咒我父神!”卜元捂住嘴怒喝,他从前在仙宴上和千音若对打过一次,知道这是个混不吝,虽气急却有点怕她,只喝的大声,不敢上前。 “我可没!”千音若一抖拂尘,吓的他急退一步。千音若:“是你先出口诅咒上神,熬死这个熬死那个的,等下天帝来了我就告诉,看雷司不劈焦了你!” “我没说死!”卜元急忙分辨,气势已是低了,声音有些发颤。 “就是你!”千音若嘴头比他利索的多:“看你长的就像屎,顶风臭十里的东西,看着就恶心,亏你家人对着吃得下饭去!” 千音尘不禁皱起了眉,小妹还是这么混天混地,骂人直往下三路去,解气是解气,可姑娘家家的,听着实在粗野。 “你——!”卜元已气的说不出话来。 赤为游回弓柄,仰首吐一声舌信:“嘻……” 卜元头皮一凛,暮夜天哼了一声,说:“走吧。” 千音若倒听她的,乖乖转身跟上,天官云作已气喘吁吁赶来,拍腿打掌道:“好我的小殿下哟,你莫不是想要小神吃饭的家伙,一眼不见就没了影,郎君们快请入殿吧,君家已经来了!” 那边北海水君已赶到,看着卜元面上伤肿,脸色铁青。 大家都在看霍因休。 他已换了长衫,松挽发髻,随随便便,气派却大的很,谁来招呼都不答理。 众人也不以为忤,好像觉得这人气派大是应该的,没人上前多话,也没什么人说话,连刚才的议论声也停下了,他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千音尘奇怪的看着这个人,他己不太年轻了,满脸胡茬,秀挺不及少年,仪态气质虽出众,也到不了颠倒众生的地步,不明白大家为什么这么痴迷,呆呆傻傻,好像看的是一位绝代佳人。 霍因休一抬手,“哇!……”下面一片惊叹。 霍因休一举盏,“啊!……”又是一阵羡艳。 千音尘放了心,这些人果然不是来看自己的。 而他只想看暮夜天。 暮夜天只是个神君,没有单独的席位,还在廊下侍立,众仙飘飘中,唯她丰神毓华,鹤立鸡群。 千音尘移不开了眼,动了几次嘴,终于忍不住传音过去:“过来!坐我旁边!” 暮夜天抬了下眼没动,千音尘正要起身,千音若已先一步过去,将暮夜天拉到自己席位上坐了,离的不远,一声声小暮哥哥亲热的清楚,千音尘咽了下口水。他在正座下面单独一席,比父神还高上许许,位次招眼,实在不方便与小妹争。 玄广冷冷旁观,将这边情形都看在眼里。 霍因休也瞟过来一眼,忽道:“夜天!坐过这里来!” 他称呼的如此熟稔,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一双双眼睛看向暮夜天。 众目睽睽下,千音若狠狠瞪了回去,抬手已揽上暮夜天肩头,没好气道:“人家已经坐好了,你没看到啊?我先来的!” 敢这么怼霍上神的,满大殿估计也只有千音若一个,两个年轻男子当众搂肩搭背,出格的举动更引人注目,大家照向暮夜天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怀好意的揣测。 暮夜天从容饮了一杯,没有动。 霍因休只一笑,便不再说。这一笑又引发一片赞叹,叹息中一双双目光迷离,还没喝酒已经醉了。 千音若很是不屑:“德性!” 玄广忽举杯对长玦道:“恭喜上神,两位小殿下都如此年少风流,不知可有了姻缘,烁神殿下也到年纪了,仙门中可适之高族颇多,若有属意,赏给我做这个大媒可好?” 长琉还未答,千音若已变了脸:“我们家里事,自会操持,不劳您了!” 长琉瞪她一眼,千音若装没看见。 玄广也假装没看见,笑道:“天界多年不闻喜乐,琴瑟不调,也是冷清。” 长琉单身,长玦单身,下面子侄俱都单身,整天界没有一个女眷,说起来是有点怪怪的,就有人转过来看长玦,宴筵上也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