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音尘冷冷看着。 藻绳小蛇般游动,慢慢缠上他脚踝,打了个结,试探的紧了紧,忽然用力一拉。 没有拉动。 绳子似乎不大相信,绕过来又缠了几道,打了三遍结,试了试松紧准备再拉时,一道白光已无声指下。 “什么人,出来!” 千音尘身上只剩这把青冥剑法力不减,被剑气罩住是仙是鬼也难以脱身,想出来只能硬闯。 谁知剑下那人一声不吭跪了,看样子不用砍,挥一下就给吓的不轻。 千音尘无奈现了身,用剑鞘捅捅他,“是我!” “千上仙!”杜天镜惊魂未定:“你可吓死我了!还以为是魔头!” 千音尘看看脚上绳子:“为什么捆我。” 杜天镜忙去解藻绳,缠得太结实一下解不开,被千音尘挥剑斩成碎段。 杜天镜擦了把汗:“我在水底看见海面上有阳燧珠的影子,却没有人,以为是个无主的宝物,就想……就想……” 原来是五面船上的阳燧珠和他身上的珠影相映露了宝光,千音尘笑了一笑:“为什么不上来拿?” 杜天镜:“我怕……我怕……又是什么陷阱……” 千音尘点头:“唔,魔头随时出现,小心点好。” 杜天镜:“你怎么会在这儿?是去方壶山赴宴的吗?怎么隐着身?我家师弟呢?” 连珠炮一样问下来,千音尘不知道该答哪个,过了片刻才道:“我是路过,没和他在一起。” 杜天镜:“那他好吗?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伤还没好?你才不带着他的?” 千音尘默然看着远处。 杜天镜顺着他目光看去,方壶山上飞觥献斝,笑语传杯,千音尘怔怔看着的,正是居中而坐的长玦上神。 杜天镜:“那不是你爹吗?” 千音尘:“……” 杜天镜:“你是不是跟你爹吵架,赌气跑出来了?我师弟倒底有没有事,你倒是说啊!” 千音尘:“他在天上,有归妄山主照看……” 话没说完,身边已是多了一个人,杜天镜吃惊的睁大了眼。 杜天镜:“长……长……玦殿下……” 方壶山上,众人中坐着的长玦仍举杯笑饮,面前长玦却笑道:“你认识我?” 幻身行动自如,是极高明的分身术,杜天镜看了千音尘一眼:“你是千上仙的父亲……” 其实长玦上神没下来时他就听见神仙们议论了,五面船在水中潜行不阻观听,想知道上面发生的事很方便,众人眼里没有他这个小末仙,他正好自由活动,不受拘束。长玦上神宴请的时候谁也没想起来叫他,他当然也没那么厚脸皮冒出来,乐得自由自在。 长玦上神点点头:“是我疏忽了,这就请这位仙友一起赴宴,我罚酒陪罪。” “不!不!不!不!”杜天镜慌得摇头摆手,又去看千音尘,千音尘默不做声。 “不敢当!”杜天镜终于止住了结巴,“我还是和千……上仙一起吧。” 不知为何,千音尘偷偷松了口气。 “你要跟着尘儿?”长玦似有些奇怪。 “是,”杜天镜忽然想起来,跟着千音尘就可以回天上,可以见暮夜天,但自已好像没这个资格,还要代替枫林山留守大壑…… “可……以吗……”他怯生生低了头,不知道在问哪个。 “当然可以,”长玦笑了,这才转向千音尘:“尘儿什么时候来的?” 长玦眼睛里满满都是慈父情,千音尘却垂下了眼睛:“刚来……” “不是的,来半天了!”杜天镜忽然插嘴,他以为千音尘还在呕气,这么慈善的上神老爹,低声下气来哄儿子,还怄的什么气,要是师傅这么柔声柔气来上一句,自己能立码给他跪了。 长玦眼中神采一暗, 杜天镜:“他一直站在这里,远远看着上神您喝酒,看半天了。” 长玦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又亮了一下,语气愈加低柔:“尘儿,你不愿去热闹地方,父神陪你走走?” 千音尘恭敬躬身:“是……” 阴云蔽日,海上如常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默默走了一会儿,长玦上神才开口:“你舍不得为父,临走之前特地来看看我,我很欣慰。”似怕千音尘伤心,他斟酌着字句,说的很慢。 千音尘:“……” 长玦:“其实你大可不必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