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看着这个五官精致的六岁男孩,明明满脸担忧,却又强装镇定的小模样,有点心疼又有点无奈,没想到她榆大神人生第一个滑铁卢,居然是养孩子,她不服!!
六年前,刚穿书那会思绪还混乱不堪,脑袋被原身各种记忆片段不停侵入,悲催的是,当时原身也不过是十岁的孩子,被灌了药已经去世,这才换成她穿过来,而且,卧室里还点着迷烟……真是好极了!!
好不容易挪到窗边,勉强保持清醒,等来的第一个下人居然是宝儿……她们俩一个十岁,一个九岁,真的谁也别嫌弃谁,这个穿书开局,简直就是地狱级副本难度!
更悲催的是,她发现自己穿在母亲难产当晚,沈榆绝望了,顶着头晕眼花,一边让自己泡冷水里保持清醒,一边安排宝儿去留意主院动静。
直到小小的宝儿哭着回来说,她根本进不去主院,但是听到下人说夫人已难产离世,陪嫁的苏嬷嬷因护主不力也被关进后院柴房,她又当机立断,砸重金让宝儿去收买沈府下人,睁只眼闭只眼让她偷溜进去送饭。
找到苏嬷嬷后让她们想办法脱身,马上离府租车,赶去城北外乱葬岗,看看是否有人扔下刚出生的小婴儿。
交代宝儿务必要和嬷嬷说清楚,那可能是她家小姐拼命生下来的孩子,如果能找到,就赶紧带去寻大夫抢救,找不到也别再回府,住进约定的客栈躲起来,待她逃出府后再汇合。
其实,当时她也不确定,这个隐藏剧情是否存在。
当她知道自己是穿进《重生后,我踩着备胎做皇后》这本狗血小说之后,她就拼命回想剧情,忆起书中有一幕,嫁给大官后的沈月两年未有孕,对付那个敢在她前头生产的小妾,用的就是这招。
当时她还说了一段话,“娘说过我作为主母要够心狠,我说他是死婴他就只能是死婴,不过是城北外的乱葬岗,又多一个小孤魂罢了,反正也不差他这一个了。”
看书的当下,她还特地去翻过章评,很多读者都一致认为,沈月娘亲说的,应该是当年沈家原配夫人难产生下的那个孩子。
所以,沈榆真的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万一呢?
后来据宝儿回忆,当晚她只是负责不停地哭泣,和死命跟紧疯了一样的苏嬷嬷,她嘴里一遍遍说着要找回小姐的孩子,眼里全是狠劲。
结果,还真被她们找到了。
在场地外围一棵古树下,放着小小的一团孩子,只怕是扔掉他的人也不敢深入乱葬岗。
当认出那个她家小姐亲手缝制的襁褓时,苏嬷嬷泣不成声,抱着孩子又疯了似地往城门跑,冲到医馆时孩子只剩下一口气,大夫说再晚几刻钟婴儿就真没救了,也幸亏扔他的人没忍心下杀手。
当然,苏嬷嬷和宝儿也差点没救了,因为她俩压根就忘了租车这事,沈榆都不敢想象,她们一老一少,又是在那种情况下,究竟是怎么从城西赶到城北郊外,又折返城北求医的。
所以,没有她们二人舍命相救,自己这个弟弟是真的救不回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倔强,还等着自己要答案的孩子,沈榆叹了一口气,不顾他挣扎,强行把人抱在怀里,“暮儿,还是你最心疼姐姐,呜呜呜呜……他们都被糕点拐走了,呜呜呜呜……”
名叫余暮,实际是沈暮的孩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姐果然又用这招。
姐姐希望他做个单纯的孩子,希望他能拥有简单快乐的童年,所以他愿意简单快乐,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好忽悠,先生说他早慧,怕慧极必伤,面对姐姐担忧的眼神,是以他小小年纪已学会藏拙。
但他这个姐姐啊,每次用上胡搅蛮缠这招的都是大事,这就容不得他藏了。
不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她肯定不会离开自己一个多月,嗅了嗅,确认她身上没有药味才稍稍放心。
在他姐夸张的演技下,余暮镇定地扮演起刚哭兮兮的余梦,道,“姐姐,那你究竟去干什么了啊?你告诉暮儿好不好?”说完还欲哭不哭地露出忧愁的小眼神。
沈榆想了一想,这事确实瞒不了多久,索性就坦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我们那个便宜爹爹,给你找了个姐夫,我去成亲来着……”
“你说什么!!”话未说起,余暮猛地抬头,满脸不可置信,“这叫不是大事?你不是说去办事吗?”
“是……是啊,去办喜事啊……”说完自己都有点心虚,见他眼睛都直了,马上又道,“不过这只是个限定姐夫,不是真的姐夫,你放心!”
“……姐夫又不是礼盒,怎么可能会有限定?”余暮的小脸就差刻着‘我听你编’四个字,“你究竟干什么去了?说实话!”
余暮索性也不装了,如果他嬉皮笑脸,他姐肯定嘻嘻哈哈就把这事敷衍过去。
沈榆牵起他的小手,一边安抚一边整理说辞,路过门前的桂花树,拐进院子的石凳坐下。
从大门往院内看,石桌上一对姐弟相近而坐,如同一幅和谐的画卷,两对相似的眼眸极美,姐姐握着弟弟小手,低着头,像是在分享什么心事。
但此刻没有人会懂沈榆心里的崩溃,明明自己才是姐姐,为什么她每回都能感受到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