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友倒霉自然不好过度挖苦,邀宋璟上了马车,向独孤家驶去,两人说起了各自的遭遇。
青州的事宋璟基本清楚,可当事人亲口述说又是另一番感觉。
海盗的恶行让宋璟愤怒,恶人伏诛让他大呼痛快,由其是火药的出现完胜对方,完全可以忽略己方战损。
“军人为国赴死是本份,可说到底也是大唐子民,为将者能为士卒性命筹谋,单是这点便强于许多人了。”宋璟拱了拱手,认真的样子弄得韩斌很不自在,这个风趣的老头似乎心情很不好。
皇帝迁都洛阳,自然要整顿一方,才能显得出煌煌天威之下,各方魑魅魍魉尽皆退避的效果。
而洛阳这两年出的大事又比较多,罗力、肖正太还有瘟疫,都成了宋璟被言官攻击的理由。
姚崇与宋璟有旧,想着这些家伙骂一骂也就完事了,毕竟言官这种讨人嫌的物种,都是靠骂官刷存在感的嘛,反正宋璟远在洛阳又听不到。
可有人听不下去,同为言官的左拾遗张九龄跳了出来,细数了宋璟的功绩,指责这些人颠倒黑白。
反问众人除瘟疫,诛杀肖正太,劝商,灭蝗难道没有宋璟的功绩?
同属言官阵营,不和咱们一起玩就算了,还出来拆台,显你能是吧?一时间朝堂变成了菜市场,卖菜的众言官与买菜砍价的张九龄吵地不可开交。
本来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心观老二的姚崇,被逐渐落下风的张九龄怼了一句:“忠臣蒙冤,姚相安稳否?”
安你大爷!迁都历来有之,关中人多粮少迁都也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怪我咯?言官靠风闻奏事刷存在,抓着小事扣帽子,怪我咯?
皇帝巡幸,地方扫榻相迎也是惯例,你跳出来说个毛,显你正直是吧?
还忠臣蒙冤?影射魏知古,还是你也想学卢怀慎,老子是帮皇帝背锅的!你说这话和骂皇帝有区别?不知道就别乱说呀。
姚崇眼角余光发现李隆基嘴角一抽,只能出言自辩,免得这货到时咬到皇帝身上,谁都救不了他。
“本相未见宋璟蒙冤,为何坐不安稳?叛党与瘟疫一事,他有功不假,朝廷也必不负他,御史风闻奏事也是提醒他三省吾身,何错之有?又有何人说过要罚他?”
名相就是名相,一番话连消带打,先摘出自己,标榜了李隆基,安抚了言官,还保了宋璟必不受罚,更是轻轻的放过张九龄,前提是他不再说话。
皇帝听了暗暗点头,姚崇这番话在李隆基看来,也引走张九龄的话锋,免的一会又要拿魏知古来说事。
可张九龄却没打算放过姚崇,两人争论不休,一个非要分个是非黑白,另一个要自辩又要帮皇帝拉仇恨,一时间相持不下。
最后还是李隆基怒拍龙案,下令让宋璟整顿洛阳,甩袖退朝。
这是最好的结果,闹了半天,宋璟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可张九龄却病了,病的很突然,还说要告假回老家养病。
张九龄老家在韶州曲江,在唐代属于岭南道,虽然建府,但周边仍是大片的原始森林,而且当地气候湿热,蚊虫肆虐疟疾横行,怎么可能是养病的地方呢?
明显这货是装的,想用罢工来威胁老板办了姚崇,可他低估了姚崇在李隆基心里的重要性。
看着假条上皇帝的亲笔批阅,张九龄有些懵,本不想回去的,现在不得不回老家了。
“原来你不是被御史气的,而是为张九龄感到不值。”
“还有点内疚,毕竟是因为老夫的事,子寿也确实傻了点,哈哈哈!”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该多和人交流,一个多月来的郁闷顿时可以变成笑话来讲,背后嘲笑好友虽然不道德,可它爽呀。
直至到了独孤家,两人还在瞎侃,下了马车径直入门。
见此情形门房一头雾水,昨日小姐交待过,姑爷来了就拦下,不让进门的,现在他是和留守大人一起来的,怎么拦?
待门房鼓足勇气上前,准备认真贯彻小姐的指导精神时,韩斌到是先发话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通报。”
“好咧!”哎,不对呀,姑爷怎么还使唤起我来了?我怎么又答应了?小姐那里怎么交差呀?
门房回头一看,两人已经在大堂端坐,总不能再去把姑爷请出门吧,只能先回报了再说。
“老宋是帮你进了大门,月如的房门却不好进呀。”独孤源从后堂步出,一看到宋璟就什么都明白了。
“帮他进门是什么意思?老夫来访友的,顺道上了他的车。”宋璟听不懂独孤源说什么,一脸迷惑。
“他没说?老宋你是被骗来的吧?”
见宋璟疑惑,独孤源把女儿回家的原因娓娓道来,韩斌意图也就非常明显了。
刚才对宋璟叙述青州细节时,韩斌把李万姬的事一笔带过,还拉着宋璟往独孤家走,算准到了门口,一定会顺便拜访独孤源。
那自己可以借着宋